’”
“生命的無可把握。”
“無可把握。”
他把她擁得更緊,臂膀把她的小身體勒得生疼,他的臉埋在她的肩上狠命深吸,彷彿沙漠旅者找到了一縷甘泉。
“我愛你,盧修斯。”
“我也愛你……我是一尊殘缺的石像,而你令我完整。”
驁從遠天滑翔而來,靜靜落在窗臺,抖抖翅膀,安靜地看著主人的舞蹈。
提琴的獨奏湮沒一切塵世的噪音,他持信的手在劇烈顫抖,唇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了,他絲毫無視納西莎的呼喚,揮舞魔杖打點起行裝。馬爾福家的馬車已經等在外面,他拋下她,管家替他拉開車門。
女孩在後面奮力呼喊,管家回頭對他說話,他木然的臉上毫無表情,攥皺了殷紅信紙的手慘白地微抖。
滑音,嘣、嚓、嚓,嘣、嚓、嚓,馬車在煙塵中遠去了。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從馬爾福莊園的懸空花房墜落到地上的那個瞬間忽然明白,他原本是為盧修斯而生,也註定了為他而死。他來不及考慮兒子又是為了完成什麼使命才來到世上,他的屍體已經在暗紅色的血泊中漂浮起來。
* 2006…8…20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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媜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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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樓
第九章 傾廈(上)
馬特?唐克斯的屍體在仙境莊園邊界處的荒原沼澤中被找到,他的手被牢固地反綁著,灌入七竅的淤黑泥漿已經使他看不出原本面目,唯有眉心正中處烙著的火紅鈴蘭型印記分外鮮明——那是馬爾福家族獨有的封印,但凡屬於家族藏匿的物品,烙上這個印記,便永世不會得見天日。
魔法部十八名傲羅按照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遺書上的提示,找到泥濘池塘邊棄屍的兩棵枯朽的山楂樹樁,儘管已經施過三道開解咒,仍然有四個人被這道古老家族的封印拉下泥沼。當荒原例行公事地迎來這個普通的陰鬱傍晚,那一片死寂諷刺地暗示了魔法界新政客對古老貴族的噤若寒蟬。米莉森特?博格納德,這個政績和出身一樣無可圈點的魔法部長在這個沒有日光的黃昏終於警醒了對冷酷純血家族的戒備之心,自此在他剩餘的十七年任期內,斯萊特林學院出身的貴族與政壇主位始終維繫著一種不慍不火的冷戰。
那個事件之後,魔法部喉舌《預言家日報》載,“馬爾福的暴行不僅暴露出個別舊貴族人性的扭曲,更加令我們正視到純血與混血巫師矛盾的不可調和。據悉在去年夏天某送往學生回程的專車上曾有某家族名媛對誤入列車的麻瓜犯下同等慘絕人寰之行徑……”
唐克斯的屍身被傲羅施以咒語浮行,浸泡腫脹的瘀紫臉龐向後倒仰,他微翕的雙目驟然張開,淒厲地寒光射向後方……
盧修斯從夢中驚厥,他猛然從床上彈坐起來,疾速喘息許久,直到周身感覺只剩下肺葉鼓脹的痛。絨毯從上身滑落,驚魂甫定,胸膛一陣陣溼冷。他披上深梅紅絲綢晨衣,執著燭臺衝出房間在空闊陰暗的走廊上疾走,夢魘中驚醒,還來不及繫上晨衣的絲帶,便任它們隨胸膛殘餘的冷汗在行風中自生自滅。隨後他感到自己不安地如同乾涸河道中的魚一樣喘息,燭火躁動地跳躍,除此以外,只剩下空洞的腳步。
劍廳內,他用燭臺點亮所有的燈火,銀劍在暖光下閃爍著月亮的光澤,他揮舞著它朝人型盔甲奮力廝殺,洩憤似的吼叫,左右開弓,人型盔甲笨拙遲鈍地抵抗,帶著金屬特有的厚重力道,盧修斯已是拼卻全力,平凡之軀依舊無法招架,於是他憤怒地丟下劍,抽出魔杖唸誦摧毀咒,盔甲人瞬間在他面前分崩離析,刺耳的金屬碎裂聲過後,室內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