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山呼萬歲。楚雲深心中不由得更加敬重傾月。剛剛那一番話,說得輕重分明。既挽回了皇帝的尊嚴,也顯露了皇帝的恩德。若是楚雲深自己,只會責怪幾句,卻並不會想到這樣的處理方法。
他感激地看了看傾月,傾月對他微微一笑。
而這幅情景,落入蕭澈的眼中,卻讓他那樣的苦楚和無奈。
這樣沉靜冷魄的雪墨,突然讓他覺得很陌生,很遙遠。
此時的她,是高高在上,賢惠尊貴的皇后。這一刻,她的身上,又哪裡有雪墨的影子!
楚雲深牽著傾月,走出了金鑾殿。
他笑著說道:“傾月,一直覺得你賢淑大方,剛剛在金鑾殿上,也多虧了你替我解圍。否則我真是顏面無存!”
“皇上是一國之君,說話行事,應該沉靜果決。”
“我也知道,只是不忍拂了他們的顏面而已。”
“皇上不忍心讓他們為難,就任由他們讓皇上難堪麼!他們竟然懷疑皇后!說小了,那是對我的不尊重,說大了,那是對皇上的褻瀆和侮辱!”
“傾月,我知道你很生氣。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懷疑你!”
見他言辭真摯,她釋然一笑說:“我知道,皇上也是被逼無奈。以後可不準再聽信那些風言影語了!”
“放心,我本來就沒有聽信!”
蕭澈跟在後面,看著他們兩個言行甚密,心中痛苦不已。
這時,楚雲深對他說道:“蕭愛卿,過幾日就是你的大婚之期,你好好準備。”
蕭澈淡淡說道:“知道。”
“到時候,朕和皇后親自為你們主持婚禮。滿朝文武也會去祝賀。”
“多謝。”
“蕭愛卿脾氣冷傲,跟萱泠倒是截然相反,以後也好管管她。”
蕭澈沒有說話,他看向傾月,傾月也看向他。這麼近的距離,他們卻都看不懂彼此。
楚雲深陪著傾月走進鳳鸞宮,楚華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他一手拉住父皇,一手拉住母后,歡欣地說道:“父皇,母后,我們去玩吧!”
傾月笑著說道:“好啊。對了,有沒有喝藥?今天母后有事,沒能餵你喝藥,自己乖乖地喝完了吧?”
“當然喝了!母后對我真好!”
“喝了就好,只有乖乖地喝藥,才會好起來!”
“我又沒有生病!我只是想,喝完了之後,母后就會很高興,所以我就都喝了!”
“真乖!”
“對了,母后,我今早起來,突然看見——”
楚華說著,想要撩起自己的衣袖。傾月心中一慌,搶先說道:“華兒,昨天遊園的時候,你被花刺割破了手,現在還疼嗎?”
楚華有些迷茫地說:“什麼花刺?”
傾月笑道:“不聽話了是不是?那麼調皮,明明知道那花有刺,還跑過去摘!幸好只是刺破手臂,不然的話,我怎麼向皇上交代!“
楚華懵懵地點著頭說:“原來是這樣啊!”
楚雲深也沒有多想,笑著說道:“華兒不要調皮,有些花是有毒的。以後乖乖地聽母后的話!不要亂跑!”
“知道啦!”
“我給你看看吧!”
“不要啦!我們先去玩!一會兒回來,我讓母后給我敷藥!”
看著楚華拉著楚雲深和傾月走遠,蕭澈心中有些驚疑。
他一直都希望,楚瀟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剛剛滴血驗親的時候,他的心就沉了下去。他也相信,孩子是楚雲深的。
然而聽到楚華的話,再想到傾月慌張的神色,他心中又重新泛起了希冀。
他走到乳孃面前,抱過瀟兒,看著他可愛的粉頰,心中湧起莫名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