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繼續說道:“大人此次調查鑄錢監,實乃明智之舉。如今市面上假幣橫行,百姓深受其害,唯有整頓鑄錢監,方能還百姓一個清明的貨幣環境。小人雖不懂這些大道理,但也深知此事實為當務之急。”谷深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之色,他說道:“你能有此等見識,也算不枉本州與你交談一番。但願你所言屬實,不要讓本州失望。”
錢四方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接下來或許能從這位州官身上撈到不少好處。他眼珠一轉,又說道:“大人,若您在調查過程中需要小人幫忙,儘管開口,小人一定竭盡全力相助。畢竟我們都希望能為這一方百姓做點實事。”谷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不必了,本州自有分寸。你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錢四方尷尬地笑了笑,心中暗暗嘀咕著這位州官的脾氣還真是古怪。
谷深看一時半刻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就推託自己要回衙門去有事,錢四方起身告辭不忘告訴谷深自己就住在永平監往北四里的錢家村,有需要幫忙的一定力所能及。錢四方走後,谷深對他的突然來訪感到有些意外,但從他的表述裡嗅到了一絲線索,他準備好好利用一下這個不速之客來獲取自己需要的資訊。
過了兩天,德興縣興利場監事突然前來拜訪,抬來一個沉重的粗麻布包裹著的東西,谷深問是什麼東西,監事只說是一塊上好的銅礦石標本,拿來請大人鑑賞。一塊普通銅礦石也不值錢,所以谷深也沒有在意,等送走客人後,谷深好奇開啟粗麻布想看看這塊礦石,卻發現是一塊銀錠,足足有一百五十斤。
谷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疑惑,這突如其來的銀錠究竟意味著什麼?他坐在桌前,手中把玩著那塊沉甸甸的銀錠,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錢四方那神秘兮兮的模樣以及監事那故作淡然的表情。
回想起錢四方臨走時留下的那句“有需要幫忙的一定力所能及”,再結合現在這莫名其妙出現的一百五十斤銀錠,谷深覺得這裡面肯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他開始仔細回憶錢四方來訪時的每一個細節,從他的言談舉止到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神情,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他決定先將銀錠妥善保管起來,然後暗中展開調查。一方面派人去錢家村打探錢四方的情況,另一方面則對那名監事的背景和行為進行深入追查。他深知,這些看似偶然的事件背後,很可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自己必須儘快揭開這個謎底。
沒過幾日,那德興縣的銀山場,彷彿帶著一份神秘而又急切的心意,緩緩地送來了一塊沉甸甸的銀錠。他們仿若一群默默無聲的使者,只是將銀錠放下,不置可否便決然轉身離去。
而信州的鉛山場呢,更是以一種不容小覷的姿態,攜帶著珍貴的禮物遠道而來。那路途遙遠的處州,其眾多的礦場也紛紛行動起來,如同忙碌的蜜蜂一般,將那些無比珍貴的禮物源源不斷地送往此地。每一份禮物都承載著這些礦場背後的期盼與考量,它們深知自己所處的地位和責任。
谷深站在那裡,靜靜感受著這一切,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他明白事態已經變得極為嚴重。再也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他立刻當機立斷,親自起身去見錢四方。
當他見到錢四方時,錢四方緩緩開口,向他解釋這乃是長久以來的慣例。原來,這些地方所產出的銀子以及青銅,都如同一股股涓涓細流般匯聚到永平監,用於鑄錢之需。而這些地方的財稅來源,幾乎完全依賴於這些寶貴的礦產資源。一旦這裡出現任何問題,那麼他們將會失去正常的財稅收入,那些辛勤勞作的礦工們的福利也將無法得到保障。正因如此,他們前來饒州疏通關係便成了必不可少的事情,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數百年之久,彷彿成為了一種不可更改的傳統。如果大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