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天荒
聲音遠遠飄出聖宮,和著風散於風中,驚起的卻不是一縷縷心嘆,聖殿裡一些靠近此處宮殿的都人圍了過來。
曾聽說璃王妃一計退萬兵,親身解瘟疫,在南國大殿風彩,內有氣書氣自華,兩曲連彈,霸道轉柔直讓南國公認的才女榮清音郡主認輸,一步一步,傳言不斷,褒貶不一,他們只是聽說,而今聽那娓娓如天上玄樂,若無超人胸襟,或無江山溝壑,如何這一曲,陶冶著心胸,滌盪著情懷,那是一絲一縷被紅豆磨成的傷自女子嘴裡蜿蜒而出,匯這人世間愛恨嗔痴繞指柔,也是一絲一縷喧囂世間的一抹明光。
那些關於璃王與璃王妃的愛戀與深情不渝都在那曲中一字一音中輕輕迴盪,帶起人的無限遐想。
風拂起冷言諾的髮絲,雪白滾邊披風微微拂開,華光流溢,靜雅清和,掃她眉宇間一抹無形硃砂永記。
聖使站在宮殿門口,眸光緊鎖那道柔弱比風折的背影,那一眼裡是屬於她的對於他的一生的風華,不能啟及的風華。
聖殿高臺之上,黑袍紛飛,在風中鼓盪。
誰把聽你眼睛裡的光與耳畔發燙的愛,寫在心牆的兩邊…。冷言諾眸中平靜得悠然,悠然的深邃,情思一旦開啟便是止不住的小洩。
曾經天慕璃王府他執勺溫柔,南國錦華流芳,她洗手羹湯,一曲春江花月夜,琴蕭合奏,令世人豔羨,更甚傳盡天下。
曾經他是遙不可及的風傾,甘願為她落入平地,大手牽扯,掩一塵風霜,許他一世安平。
他許她唯一,她助他籌謀,而到頭來,如今身孤浮萍卻不知未路,她在,而他呢,又在哪裡。
山風早已蔓過山嵐,愛的風息早過耳邊,到頭來,所謂的地老天荒終是空夢一場。
絮花飛舞,流水輕洩,山花飄浮,眾人駐足沉浸在那琴音中,聽那愁結百腸的愛情思念,心情澎湃激動,直至曲終,落幕。
冷言諾落下最後一個音符,整坐聖宮的燈光都似靜了靜,生怕一不小心亂了此刻寧靜深遠。
冷言諾撫了撫琴,嘴角一絲苦笑,如今她在彈琴,而他,又在哪裡,從今已是阻隔天涯,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望,何必再聽。
直到冷言諾起身,眾人方才回過神來。
“宛香,派人去將南國錦華流芳裡的所種植的蘭花搬來。”冷言諾突然道。
聖使眸裡起一絲微光,在冷言若轉身那一刻,驚起他眸底亮光無數。
宛香剛要下去,卻聽聲音突然自那聖殿高處飛簷而來。
“沒有了。”南木宸說話間,身姿一起,自飛簷而下落在庭院裡,“早在幾日前,那蘭花便被人盜走了。”
“盜走了?”冷言諾凝眉,隨即似想到什麼,眼眸微斂,而後又對著宛香擺擺手,“那算了。”然後又轉過頭看著南木宸,“誰人能盜那蘭花。”
“這天下間誰又會去盜那蘭花呢。”南木宸說話音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
“天色已晚,南皇卻還駐足聖宮屋簷不覺失禮。”聖使自殿門口走來,雪白衣袍帶起光澤,白袖更碎了月華,語聲淺和不分情緒,依然那般纖姿獨月,遠山深韻。
南木宸雙後負後看向聖使,幽海瞳孔裡堆滿一絲絲精華,深凝的看著聖使,“聖使難道不能變通。”
“無變通,來人,送客。”聖使話落,原本看似平靜的宮殿裡頓時落下無數道聖宮男子,個個面色嚴肅對著南木宸作出“請”卻勁氣外露的神情。
南木宸輕聲微笑,“呵呵…。反正琴聽過了,天色也確實是晚了,早點回去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諾兒…。”南木宸突然看著冷言諾喚得溫柔,“明日我再來看你。”語聲落,身姿起,躍出了聖宮消失在夜色盡頭。
冷言諾只是淡淡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