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在宴開之前,都有什麼人去過御膳房,這些人到了御膳房之後,都做了些什麼,給哀家細細說來。”
“是。”兩人又同時應了一聲。
還是由黃嬤嬤先道:“快到宴開之時,各宮娘娘們都忙著去蓬萊殿,並未吩咐了奴婢們過來,只是未去蓬萊殿的霜露閣那邊,秦主子先後派了夏果和小桃過來,要的都是一樣的東西,都要了杏仁兒和牛乳。之間便只有皇后娘娘宮裡的知秋姑娘來過,姑娘什麼也沒拿、什麼也沒做,就只是在院裡和屋裡看了一圈兒,問問奴婢們準備得怎麼樣了。出此之外,宴開宴散期間,便無其他人來過。”
柿子挑軟的捏,顯然現在秦穎月就是宮人們眼睛裡的軟柿子——至少從低位上來是如此。黃嬤嬤故意把霜露閣的人放在前頭說,且言外之意是,霜露閣那邊的行事大有蹊蹺。這明擺著是把秦穎月推到前頭,故意在討好容菀汐呢。
御膳房裡兩位管事向來同氣連枝,宮裡常有人開玩笑,說胖馮和黃嬤嬤是沒名分的對食——兩人同管著一攤活計、天天在一起吃飯,除了不在一處睡,與對食夫妻有什麼區別?
馮公公也真對得起宮裡的傳言,即便在回太后話的時候,也是“婦唱夫隨”。黃嬤嬤說完,馮公公便緊跟著道:“的確如此,那一會兒奴才是在御膳房裡呢,的確看到這三位姑娘來過,且霜露閣裡的兩位姑娘,的確要了同樣的東西。”
太后哪能聽不出他們是在故意包庇容菀汐?明明看出來她今日要針對之人是容菀汐,卻還如此說,顯然是在擇隊而站。在宮裡的新舊兩個主子之間,他們選擇的,是新主子容菀汐。寧願得罪了舊主子,也要在新主子面前賣個好兒。
宮裡人向來會審時度勢,這沒什麼可氣惱的。太后便權當做聽不出來,吩咐道:“如此,便將小桃和知秋都叫來,哀家細細問問她們。”
芳菲應道:“奴婢這就去辦。”
知秋就在後院兒奴婢房裡,叫過來自然容易,找小桃卻是找了好半晌。芳菲將人帶回來之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這還是緊趕著的呢。
在小桃來到漪瀾宮之前,雖然知秋和初夏都進屋裡來等著太后問話,但太后卻只是斜倚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並未問她們什麼。待到小桃到了,太后才略有些疲憊地睜開眼,問道:“怎的尋了這許久?”
芳菲道:“小桃姑娘隨著小太監們去送夏果了,讓奴婢一通好找。”
太后一笑,看向小桃,道:“你這孩子倒是有幾分情意,很不錯。”
“共事一場,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小桃道。
太后點點頭,問道:“聽黃嬤嬤說,今日你們霜露閣前後去了兩趟御膳房?去做什麼?”
小桃向太后施了一禮,道:“除了正常傳飯外,霜露閣一共去了三次御膳房,奴婢去了兩次,夏果去了一次。小主想吃牛乳杏仁羹,便讓夏果去御膳房裡取些食材,可夏果去了許久沒回……夏果慣常怠慢小主,小主讓她做什麼,她半路跑去玩兒,久久未歸也是常有之事,小主便讓奴婢再去取一趟,順便找找夏果,提醒她一聲兒,讓她莫要玩兒得太晚……”
“這是奴婢第一次去御膳房。奴婢又拿了食材,去御花園裡尋了夏果一圈兒,沒尋見,便也沒當回事兒,著急拿著食材給小主回去做吃的呢……對了!在這次去御膳房的時候,奴婢見著了知秋姑娘。知秋姑娘慌慌張張、很害怕的樣子,讓奴婢覺得很奇怪……”
“也正因為如此,當奴婢第二次去尋夏果、順便拿玫瑰露的時候,奴婢見著了夏果的屍體、再加上聽說蓬萊殿裡的事兒,便不由得想到了知秋姑娘。奴婢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不敢隱瞞不報,就斗膽去求見陛下……這就是奴婢做過的、知道的所有的事了。”
太后細細聽了,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