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名士!痛快!”衛章大聲讚歎著,又招呼侍女:“倒酒!”
至此時,若是唐蕭逸再看不出點門道來就白跟了衛章這麼多年了。只是他卻怎麼也搞不懂為什麼他家英明神武的將軍跟一個弱不禁風的公子哥兒卯上今兒了呢?按說這倆人八竿子打不著的,憑著他家將軍的秉性,實在是不應該有這等欺軟之舉啊!
而此時的豐公子差不多半斤酒下肚,已經有些飄飄然了。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豐公子有這半斤酒墊底,之前壓在肚子裡的那些情緒便如開了鍋一樣,咕嘟咕嘟的往上冒。尤其是看衛章的時候,便多了幾分怨氣,幾分嫉妒,幾分不甘。
蕭霖心裡明鏡兒似的,豈能讓他說出不該說的來,於是立刻伸手抓住豐公子的手腕,笑道:“少琛,你跟我來。”
“不去,我還要喝酒。”豐公子一甩手,不領情。
“趕緊的,有要緊事兒。”蕭霖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豐少琛離席。
衛章冷冷的一個眼風掃過去,蕭侯爺頓覺脊背生涼,但還是硬著頭皮把人拉走了。韓熵戈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舉杯笑道:“來,咱們一起幹這第三杯,慶祝顯鈞有個好夫人。”
這話說的一點也不錯。在座的這些人除了安逸侯世子之外,其他多多少少都受過姚燕語的恩,於是紛紛舉杯,向衛章祝賀:“衛將軍真是有福氣啊!”
“是啊!能取得咱大雲第一奇女子為妻。真是羨煞旁人!”
“如今輔國夫人榮耀無二,衛將軍心裡美壞了吧?”
“等過兩年將軍當了爹,那才真是叫美呢!”
眾人七嘴八舌,舌燦蓮花,又連著喝了三大杯。
那邊蕭霖把豐少琛拉出去船舷上吹了吹冷風,又從荷包裡摸出一粒早就備好的醒酒丹給他塞進嘴裡,看著他有些清醒了,才低聲罵道:“你怎麼如此糊塗!那衛顯鈞是誰?你跟他拼酒?!你不是找死嗎?!”
豐少琛此時也有點明白過來了,但心裡的那口氣依然不順,於是冷笑道:“我無意跟他爭什麼,只是他太囂張了!”
蕭霖一撇嘴,繼續罵道:“得了吧你!你剛才盯著人家夫人看的眼都不眨了,換了誰也咽不下那口氣。他灌你一杯酒算是便宜你了!你不是說放下了嗎?怎麼還這麼一副沒出息的樣子?!”
豐少琛聞言仰面長嘆,又連連搖頭:“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啊!”
“瞧你這點出息!”蕭霖氣急敗壞的指著豐少琛,在船舷上來回轉了一圈,又轉身罵道:“你這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我告訴你,人家可是有夫之婦!我再跟你說明一點,你們家老爺子跟姚遠之本來就不睦。我不知道你們上輩子有什麼恩怨,反正如今在朝堂之上已經有水火之勢。你再這樣挑釁他衛顯鈞,後果不堪設想!”
豐少琛不以為意的搖頭:“不過是小兒女之間的情誼,與朝堂之事何干?”
“糊塗!”蕭霖都不知道怎麼跟這白痴說好了,“什麼小兒女之間?人家是輔國夫人!官居二品!皇上眼裡的大紅人!她丈夫又是輔國大將軍,戰功無數,就算你豐家百年望族也不能為所欲為。”更何況你們家已經每況愈下,失去了聖恩,百年望族也不過爾爾!
後面的話蕭霖沒說,但他覺得豐少琛到底不是真正的白痴,應該會明白其中厲害。
二人沉默下來,只有冷風呼呼地吹過,寬大的衣袍隨風飄舞,連那邊戲船上的靡靡之音也漸漸地遠去。
良久,蕭霖方拍了拍豐少琛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勸道:“少琛,你不是小孩子了。一些事情是該想明白的。不要任性,做出那些害人害己的事情來,到最後追悔莫及。”
豐少琛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