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錕原是個不識字、跑單幫的布販子，但是他有當領袖的天才。一旦投身軍旅便扶搖直上。等到他於一九三二年&l;賄選&r;成中國現代史上唯一的一位&l;文盲大總統&r;時，顧維鈞博士充當他的國務總理。顧公一輩子見過的和服侍過的&l;領袖&r;，據顧氏告我(&ldo;off-the-rerd&rdo;，不列入正式紀錄)，應以曹為第一雲。顧說他是一位&l;天生的領袖&r;(aborn leader)。曹氏其他部屬後來之知名國史者，亦均有同感。餘亦頗有涉獵，未暇多贅也。
這兒筆者得加點&l;附註&r;：曹氏作大總統時已略識之無，至少會簽名。但在現代教育學的定義上，他仍然是個&l;實用文盲&r;(functional illiterate)，識字而不能實用之，如看公文或寫信。──那時胡適雖已鋒頭一時，但是大總統府內公事公辦，還得用&l;文言&r;啊！顧維鈞先生曾一再很得意的向我說，他自己會以文言文批公事，甚至撰寫公文。宋子文&l;划行&r;，往往只寫&l;ok&r;二宇母。&l;行&r;的意義本來就是英文的ok或go ahead嘛。
若論&l;道德&r;，列寧不說過，道德是依附於階級的。你如屬於曾文正公、左文襄公那一階層，那自然言必稱孔孟，以&l;四書五經&r;為道德規範。但是你如屬於曹錕、張宗昌、韓復渠、杜月笙那一階級，那你就言必稱關嶽，你的道德規範就是&l;水滸傳&r;和&l;三國演義&r;了。──他們都是在各自道德規範之內的仁人志士呢。
至於蔣介石所提倡的&l;舊道德&r;；毛澤東的&l;革命道德&r;，胡適、蔡元培的&l;新道德&r;，他們各自的&l;道德規範&r;(oral de)，究在何處呢？雞零狗碎的，他們自己也講不出所以然來。所以如此者，則是傳統的孔孟道德，和江湖道德，都有其&l;定型&r;可明確遵行。不幸我們生於一個現代的&l;道德轉型期&r;，&l;新道德&r;尚未定型，還沒個標準足資遵循，我們就各說各話，各是其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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