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偏到最後竟也只是幾秒。
“生因烏有,復歸虛無——是,是羅浮掌!你,你……你是臨淵派的哪一位?不不,這等造詣,不可能是臨淵派的尋常之輩,啊,你,你是謝……你怎麼會在這裡?!”
鬼巧叟連連後退,幾乎顫不成聲,他的徒弟早駭得坐倒在地,動彈不得。
“慄鶴江,不是你們殺的?”聲調輕和溫雅,卻使得鬼巧叟連連搖頭,失聲否認:
“我不知道,我們只是來找他!”
“那真不幸,我師兄只有這麼一個徒弟,他卻死了……”
剛從地上木頭碎片裡爬起來的武當道人也受驚不小,脫口而出:
“慄鶴江是臨淵派的?”
“道長說呢?”
“……今日貧道等莽撞行事,多有冒犯,便對天起誓,絕不將今夜之事說與不在此地之人知曉!唯請閣下放過鬼谷奇巧門。”那武當道人神情慘淡面無人色,卻比其他人要好些,仍是堅持著將話說完了。
“道長的誠意,倒是不薄,但地上的這一位,不知又要怎麼論?”
漠寒:唉?說我的,總算想起我的存在了,不容易啊,要打個淚流滿面的表情上去。
“他——事已如此,只要……只要貧道掌門師兄不說什麼,便盡如閣下所願。”
“如此,甚好。”
好什麼呀,他還沒提意見呢,好好的吃個菜包子也會掉一級。
——親,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是屍體哦親。
腳步聲紛雜,鬼巧叟狼狽萬分的帶著徒弟逃也似的竄出了已經破掉的客棧大門,武當那道人也沒有初進來時的絕世高手風範,不過好歹還是整了整衣服,低頭深深看了漠寒一眼,然後撿起先前丟下的拂塵,大步走出了客棧。
好半晌,再沒有絲毫聲音。
漠寒那個急,於是化作一道白光,重生去了。
等他躲開巡夜的打更的,跑得太急一路上摔了兩跤其中一次差點滾到河裡去,趕到南楓鎮客棧裡的時候,唯有滿地狼藉,碎木片破桌椅證實著他沒跑錯地方,樓上樓下全部空無一人,後院也只有那群衝他齜牙的黃鼠狼在,那位漠寒很熟悉卻因為剛才的變故尤為陌生,根本不知道真正身份是什麼的賬房梁先生,卻再也不見。
爾可願入門
南楓鎮最初的玩家幾乎全部離開了,滿大街跑的還是才註冊遊戲沒幾天的新手,九州遊戲雖然很坑爹很那啥,不過全息網遊的誘惑,還是成功使一大批人心甘情願掏腰包買頭盔,迫不及待的註冊進來,被系統分到南楓鎮的玩家都覺得自己很幸福,江南水鄉啊,就算練級很苦逼,就當買頭盔的幾千塊是付錢旅遊了,還想什麼時候遊山玩水就什麼時候來,沒亂糟糟的旅行團客運大巴,也沒有景點外密密麻麻的小攤小販等著宰你一刀,唯一不完美的就是不能拍照留念,呃,九州遊戲暫時沒有截圖功能。
清越的吆喝聲,迴盪在靜靜流淌的小河上,船孃們撐著篙,笑語盈盈。
惹得不少玩家都停下來,就是純欣賞的看那烏黑的髮辮,清澈的大眼睛,都是種享受,不過那船可貴了,一般玩家也坐不起,幾乎都是NPC,這很明顯,因為只有玩家才會東張西望一副看風景的高興樣,NPC多半不盯著船孃看,穿的也不是新手玩家那種粗布短衣。
不過事情總有例外,比如現在緩緩穿過石橋下的那條烏篷船。
漠寒坐在船頭,剛才船經過鎮西看見那座搖搖欲墜的破客棧時,就走了神。
他已經13級了,距離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已將近八天,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你不想輕易言別,所以堅持留在這裡,但還沒到你離開的時候,對方卻突然銷聲匿跡。
果然,誰都是生命裡的過客,誰也留不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