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罷,”那個人嘆了一口氣,“我坐過來。”
兩個人之間橫著一張桌子,他雙手扶著桌沿,拖著身子,吃力地挪到她身邊。手起鶻落,點了她的幾個穴道。
點穴的手法甚是怪異,完全沒有內力,卻又完全有效。漸漸地,她手腳都可以活動了。只是,要恢愎氣力卻還要至少再等幾個時辰。
“我只是把毒素都逼到了你的靈府穴,逃出去之後記得回谷裡找蔡大夫給你解毒。”
“我們一起走。”她道:“哪有做生意的把主顧丟了只管自己跑了的?”
那個聲音淡然,卻肯定地道:“你別管我。”
“那我就不走了。車裡真舒服!我平生最喜歡坐馬車了,坐多久都可以的。”她仰起頭,在黑暗中看著他。然後兩個人的頭又一起望著車門。
馬車忽然慢了下來。
居然,漸漸地停了下來。
門開啟了,只聽得“叮”的一聲,鐵杖點地,一人躍進車裡,手上還提著一個燈籠,竟是唐三。
“兩位坐了這麼久的馬車,該下來歇一歇了。”
說著,卻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條鐵鏈,咣鐺兩聲將荷衣與慕容無風的手拴在一起。道:“在下早就聞得楚姑娘輕功和劍術都了得,慕容先生也是天下第一神醫,兩位在一起,唐門的毒藥只怕也奈何不了。我們已到了客棧; 今夜只有委屈二位作伴一宿。對了,這鐵鏈是唐門祖傳之物,姑娘如若想將它開啟,可是白費心機。 ”
荷衣道:“倒忘了問了,令妹的傷勢……?”
唐三皺了皺眉,道:“傷勢倒不打緊。這陣子她正在想著姑娘呢。不過請姑娘放心,我已剛剛勸過她。姑娘的臉皮她是不會割的。至於別的地方嘛,這就難說了。對了,等會了下了車,還得請慕容先生給兩位病人看一看傷口。舍弟的雙眼現在還麻煩得很,恐怕有性命之憂。不過有神醫在這裡,我們放心的得很。”
慕容無風冷冷地道:“治病不難,不過有條件。”
唐三道:“願聞其詳。”
慕容無風道:“你們不許傷楚姑娘一根毫毛,否則,我絕不做任何事情。”
唐三抬起頭,和慕容無風對視片刻,道:“原來楚姑娘是慕容先生心愛之人,唐三願成人之美。我答應你。”
細雨中,車外是黑漆漆的一片。只看得見前面有個大門,大門口點著四個燈籠,寫得“龍水客棧”。唐三把慕容無風放在輪椅上,荷衣在一旁跟著,身後還有幾個黑衣人,一起走進門內。
顯然住宿的地方早已有人打點好了。慕容無風給唐十和另外一名傷者包紮完畢後,就被一個黑衣人送到樓上的一間客房之內。荷衣也只好跟了進去。
門外鐺的一響,已被人鎖住了。
客房內倒還整潔,不過甚為簡陋,不過一床一桌而已。
慕容無風坐在椅子上,臉色卻極為蒼白。他本不耐勞累,方才車上那一陣要命的顛簸,早已令他胸中煩惡欲吐。好不易在給唐門的人治傷時,藉著一口涼茶將煩惡之意彈壓了下去。
荷衣看著他,道:“這裡正好有張床,你快躺下歇著。”
他搖搖頭,道:“不必。我坐在這裡很好。”
荷衣道:“你是跟我客氣呢,還是你真的不累?”
“不累。”他淡淡地道:“殘廢的人躺著和坐著是一回事。”
荷衣嘆了一口氣,道:“你坐著我怎麼辦?”
“你可以休息。這裡正好有一張床。”他道。
“你忘了我們的手是拴在一起的?你坐著我也只好坐著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坐了床邊,這樣你就可以躺下了。”他遲疑了半晌,道。
“其實還有一個法子,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