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得煞白。然後她忽然看見了慕容無風。
他看上去還是那麼鎮定,那麼冷淡。一如他對她的態度。
一看見他,吳悠的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來。
還是那樣嗎?還是改不了一看見他就心跳的習慣,就算是在自己的生命最危險的時候。
他為什麼要下來,為什麼要把自己也暴露在危險之下?是為了她麼?
“你們想把她怎麼樣?”慕容無風冷冷地道。
“不敢,只想請神醫大人屈駕往唐門走一遭。只要谷主肯答應跟我們走,吳大夫自當璧還。”
“好,你放了她,我跟你們走。”聲音雖是有氣無力,說出來卻是斬釘截鐵。他一臉的從容淡定。
“果然是名醫,爽快!”有人鼓了幾掌,從黑暗中走出。
“不!先生!你別過來,我……我寧願死也不要你過來!”吳悠緊張地大叫了起來。想不到他竟肯為自己冒險!她的心已緊張得快跳出了胸膛。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身子根本受不得奔波?難道你不知道唐門是多麼危險的地方?難道你一點也不顧惜自己?
“麻煩谷主自己走過來,其它的人請退後十丈。谷主一過來,我們立即放人。”
荷衣道:“我們怎麼可以相信你?”
“啊,我差點忘了舍妹的吩咐。請楚姑娘一起過來,路上谷主也好有人照顧。楚姑娘,請。”
荷衣冷笑:“她當然會記得我。”
“此事與楚姑娘無關,希望閣下不要節外生枝。”慕容無風看著荷衣,沉聲道。
“請楚姑娘解劍。”
荷衣解開劍,扨到路邊。
“你別過去。”她聽見慕容無風在她身邊小聲地道。
“我也很想去唐門看一看。”她對他道。
兩個走到黑衣人面前,荷衣只覺右肩上一涼,已有人在她身上刺入了毒物。頓時間兩隻手都麻痺了起來。黑衣人果然放了吳悠,卻旋風般地把慕容無風和荷衣推到馬車裡,風馳電掣般地駛了出去。
飛奔著的馬車顛簸得厲害。好象是在走著一條不是路的路。
有時候,整個車廂騰起來,人就好象被拋到半空。有時候它又歪到一邊,好象只有一邊的輪子在滾。
外面下著小雨,輕涼中帶著一點溼意。
車廂很小,狹窄逼人。車窗用黑布蒙起,裡面居然連一隻蠟燭也沒有。
漆黑不見五指。
雖然黑暗,她卻知道慕容無風就坐在她的對面。車廂裡並沒有別的人。
這麼顛簸的馬車,他坐著一定很不舒服。
聽著他的呼吸,卻是平靜而有致。車外餘光閃過時只見一片淡白的衣影,靜月孤輝般地安然從容。
“你還好麼?”
黑暗中,她悄悄地問道。
“還好。”
聲音也是從容的,好象正坐在自己家的馬車裡。
沒有別的話了。倒忘了他是個不愛說話的人。
“車這麼跑,你受不受住?……剛剛才發過病的。”忍不住又問了一聲,完全忘了他的忌諱。
果然,答非所問地道:“把手伸過來,讓我看看你中的究竟是什麼毒。”
“哈哈,手是麻的,伸不了。”她滿不在乎地說。
“你可知道方才你斬了人家一隻手,兩隻眼,唐家的人會怎麼想?”
“怎麼想?”
“我手上曾經有過一個得罪唐門的病人,整張臉的臉皮都給他們割了下來。”
荷衣打了一個冷戰,小聲道:“慕容無風,咱們得逃!”
“你的腿呢?還能不能動?”他又問。
“不能。方才是手麻著,現在連腿也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