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慕容無風偏過頭,看了看謝停雲身後的人。
他一看便怔住了。
這個人是崔婆婆。
“崔婆婆,請坐。”謝停雲退出門外之後,他指了指面前的一把椅子,很客氣地道。
老太太彆彆扭扭地坐了下來,顯然在這間豪華的書房裡感到十分地不自在。
“請用茶。”他又指了指她面前的一個精緻的茶盅。
崔婆婆擺擺手,道:“多謝,我只說幾句話就走。”
“婆婆見過楚姑娘?”
“嗯,不過不是最近,是一個月以前。”
“一個月以前?”他有些吃驚地道。因為荷衣告訴他,一個月前,她在武當山。
“她向我要了一些‘清風散’。”
他的臉頓時一陣發青,胸口又開始絞痛了起來。‘清風散’是坊間劣制的墮胎藥。專門流行於穩婆之手。
“接著說。”他強行鎮定著自己。
“她買了一包,問我管不管用?我說大多數時候管用,有時候也不管用。她於是又買了一包。後來我陪著她到了永昌客棧,還是那個房間。這一回,可不象上回那麼順當,她……她很苦。”
他的神色蒼白地聽著她說完,吩咐謝停雲將老太太送了出去。
那一夜的情景,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舉著柴刀的獵戶,呻吟,搏鬥,□的荷衣……地獄,一切都變成了地獄。
“是我害了你。”他喃喃地道:“是我害了你”。
“谷主,我扶你歇一會兒。”謝停雲打了一個轉回來,看見慕容無風雙目發直,神情大變,不由得慌了神。將他抱到床上,喚道:“谷主,谷主,你沒事罷?”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回過神來,閉著眼,喘著氣道:“你不用去找楚姑娘,她離開……離開了我,只會過得……過得更好。”說罷,胸中一痛,“哇”地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全灑在雪白的床單上。
他昏昏沉沉地在床子躺三日,又開始了正常的醫務。只不過這一次他似乎已全神貫注地埋首於醫務當中,將自己弄得無比忙碌。
他不再笑,話也越來越少。竟比從前更加沉默。他又回到了往日鬱鬱寡歡的樣子。
第十七章
五月初一時,終於傳來了荷衣的一個最新訊息。
五月初五的比劍將如期進行。
神農鎮裡,早已住滿了從各地湧來觀摩的劍客。名門大派也紛紛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子弟。所有的客棧都已暴滿,連沿街的住戶都紛紛將自己的餘床租了出去。
當然大賽之前也有十來場小的賽事。首先是崑崙雙劍出奇不意地戰勝了武當派年輕一輩最有成就的劍客謝赫,在江湖名人榜的名次一下子就跳進了前二十名。其次是昔年中原快劍陳晴蜓的大徒弟謝逸清輸了沉桐一劍,重傷之下,慕容無風居然拒絕施救,竟眼睜睜地看著他鮮血流盡而死。
然後是無論謝停雲如何努力,挖地三尺也找不出賀回和楚荷衣的下落。只知道江湖快報上天天傳出新訊息。賀回請的證人全都是顯赫之士,一是武當山的現任掌門蕭長老,一是少林寺達摩院的首座,人稱“達摩劍”的一空和尚。兩位證人的劍術自然是數一數二,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年高德劭的老者,在江湖上地位尊貴。而楚荷衣請來的證人卻是名不見經傳,一個叫“李大忠”,一個叫“鄒富”。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認出這兩個人究意屬於何門何派。崆峒派中倒有一個叫李大忠的,卻矢口否認自己認識楚荷衣。
眨睛間,便已到了五月初五的夜晚。
比劍定在子時二刻,也就是三更。
夜光中的沼澤,薄霧漸漸迷漫開來,遠處那片空地的後面是一片樹林。夜風傳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