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對謝停雲說了聲“抱歉”,在風雪中關上了大門。
那一瞬,大門重逾千斤,她知道自己關掉的門,不僅僅是這一扇。
清晨時分她已經恢復了平靜,沒想到一開啟門,又看見了謝停雲。
“谷主請我來轉告姑娘一句話。”
她靜靜地等待下文。
“他說他錯了,希望得到姑娘的原諒。”
她笑了笑,道:“我明白。”
“這麼說來,谷主仍有一線希望見姑娘一面?”謝停雲試探了一句。
“不。”她堅決地搖了搖頭。
他憂慮地看了她一眼。在“平林館”巨大的招牌下,她的身影顯得格外瘦小零丁。
“你一個人在這裡……能行?”
“能行。”
在路上,他一直這樣想:破碎的就讓它破碎吧。
那個斯文柔順的女學生已離他遠去,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果然,在以後的日子裡,他見過唐潛、見過她的孩子、見過和她打交道的很多人,卻至死也未再見過吳悠。
…… ……
乙亥年三月初一,一個沉重的木箱被人用牛車拉著,送到雲夢谷木匠老劉的作坊。
他當然認得這個上了七八個鐵鎖的箱子。
拉車的人傳告了慕容無風的吩咐:“谷主說,您老上次的話很有道理,鐵箱子的確比木箱子要好。他還說,您一定要想法子把蓋子封死,讓誰也打不開。”
這其實是鐵匠的事情,老劉還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就在鐵箱子運回來的那一日,慕容無風看見了唐潛。
他本當在吳悠出走後不久見到唐潛,結果只收到了唐潯的一個短函,說唐潛因事去了西北,估計要兩個月之後才能回家。
三月的春色已暖,他的身體漸漸恢復。坐在湖心亭裡,他替唐潛斟了一杯碧螺春,緩緩地道:“我一直想謝謝你,多謝你送給我那包醉魚草。——我知道那是唐門的禁藥,到手非常不易。沒有它,那個冬季我只怕挺不過去。”
唐潛這才明白為什麼慕容無風深惡唐門,對他卻並不壞。甚至,兩人之間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友誼。在木玄虛一案裡他竭力相助,只怕也是出於這份感激。
於是他問:“是誰告訴你這包醉魚草是我弄來的?”
“吳大夫。”
“她只告訴了你這些?”
“難道還有別的?”
他告訴慕容無風那一天發生的事。
在一個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之夜,吳悠獨自游到湖心島,偷走了醉魚草。逃走的路上遇到守衛,她差一點殺了一個人。後來,她被逮住,就關在曾經關押過慕容無風的地牢裡,為此大病一場。
慕容無風悚然,長嘆一聲,覺得難以置信:“她會游泳?”
唐潛接著道:“自從你夫人去世之後,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為你早晚會給她一個機會。”
他搖頭苦笑:“我已害死了一個女人,不想再害另一個。何況,她現在已經離開了雲夢谷。”
唐潛的臉上露出了驚異的神情:“為什麼?”
“是我趕走了她。——我本當是這谷裡最後一個能為她說話的人,到了要緊關頭卻沒有發話。這說明我是個糟糕的男人,既不配作她的老師,也不配做她的朋友。”他的話音充滿自責,十分沮喪。
“不必為此內疚。——她不是一個尋常的女人,我們只是不大瞭解她而已。”唐潛寬容地笑了。
停頓了片刻,慕容無風忽然問:“你呢?你為什麼不去看她?”
——能幫她盜藥,且寧願面壁一載。唐潛與吳悠的交情,絕非一般。
“我為什麼要看她?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