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不□,此身合是詩人未,細雨騎驢入劍門。”子忻道,“是不是這一首?”
蘇風沂愕然:“你怎麼知道?”
“猜的。”
“其實你不一定要當個遊方郎中,當個江湖詩人也未嘗不可。”
“為什麼我要當個江湖詩人?”
“這樣我們差不多就是同行了。”
“何以見得呢?”
“我們這一行只和美的東西打交道。”
“人的骨頭就很美。你只是沒仔細觀察而已。”他不自覺地咬起了指甲。
“我不喜歡你打量別人的樣子。你的眼睛好像一把手術刀。”
“我也不喜歡你打量別人的樣子,你的眼睛好像一把鐵鍬,哦,不對,一把刷子。”
“說得沒錯,我喜歡青銅,就是喜歡它被悠久的年代腐蝕之後那副殘損的樣子。”她揚著眉頭道。
“難怪你老要跟著我。”他自嘲了一句。
“喂,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嘛!”她的臉紅了,“何況——”
空中忽傳來一陣詭異的哨音,蘇風沂臉色一變,道:“他來了!”
“誰來了?”
“那個挖掉輕禪眼睛的人。——輕禪就是聽見這個哨音才去找他的。”
子忻停住腳步,道:“無論他是誰,我都希望這個時候你不要招惹人家。”
蘇風沂大聲道:“為什麼?沈輕禪是我的朋友,無端被人挖去了眼珠,你以為我會袖手旁觀麼?”他正要拉住她,她已經從馬上跳下來,從懷裡抽出銀色小斧,一陣風般地追了過去。
她的輕功居然不弱,跑起來飛快。果見前方號燈之下有一個黑影,那黑影閃身一掠,將她引入一個漆黑的小巷。
細雨忽停,月光從雲層中鑽了出來。夜風徐來,帶著微涼的溼氣,她感到有些冷,卻並不恐懼。
黑暗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冷地道:“你是誰?”
“沈輕禪的眼珠是你挖的?”
“不錯。”
“你知不知道女人的眼珠對女人來說很重要?”
“任何人的眼珠對任何人來說都很重要。”
她沒有回答。屏住呼吸,在黑暗中觀察著他。
“我今天沒興趣殺人,不過我殺人一向不分男女。”
“我要的也不多,只要你一隻眼珠。”
他輕蔑地“嗤”了一聲:“這個世界怎麼啦?今晚儘讓我碰到找死的女人。”
“是麼?是誰想找死,你為什麼不點燃火折看清楚?”
火光驟起,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眨了一下,彷彿不習慣突然出現的光亮,緊接著,他的身子突然僵硬。
他看見面前的女人手執一張銀色小弓,短箭早已對準了他的左眼。
細心的殺手很少犯錯,今天他卻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
追蹤的時候,他覺得這個女人的輕功勉強算得上二流,若全力奔跑,她肯定追不上。將她引到這裡,原本是心存戲弄。
他的劍就斜揹在腰後,料她不能把自己怎麼樣,他沒有拔劍。
雖然他能保證自己在剎那間拔劍,剎那間刺中這女人的心臟。在此之前,那隻銀色的小箭一定會先射中他的眼珠。
只因他們之間距離太短,短到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多佔一秒的便宜。
“你知道——”他還想說話,以便引開她的注意。蘇風沂卻毫不猶豫的射出了一箭!
“嗖——”
他反手一劍,橫空一斬!那箭眼看要射到眼前,卻被他一劍斬斷!
與此同時,他忽覺右眼一涼!一物細若麥芒,向他激射而來。
他及時地閉上了眼,卻仍感到一陣尖銳而短暫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