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比呂士送回房間的。”
“麻煩你了,雅治。”柳生母親高傲地點了點頭,又款款地扶著旋轉樓梯,回了房間。空曠的客廳再一次只剩下默默無言的三個人,和來時情景一般,訴說著顯而易見的尷尬。
柳生母親的房門剛一關上,保姆阿姨就急忙走過來,她拉起紗織的手,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通,害怕重新把夫人吵醒,壓低了聲音:“小姐,你還好嗎?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弄傷了?”
“阿姨,我沒事。”保姆阿姨的手是溫暖的,她的眼神也是。裝滿了關心與擔憂的眸子,儘管渾濁,但仍然讓她顫抖的手回了溫度。紗織露出了今晚最初的笑容,用力地握緊了對方的手。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母親對於她的不喜歡,亦或者說是母親對於柳生比呂士的偏愛。她示好過,也反抗過。
但一切都是無用功。
紗織回過頭看著比呂士,她的哥哥渾身透著難言的疲倦,伏在仁王雅治的身上,彷彿一陣風就可以將他吹倒。
柳生比呂士在清理傷口時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紗織只看到他捏得緊緊的拳頭,被花盆割得鮮血淋漓的後背,需要將嵌入肉中的碎片取出,再對傷口進行消毒,最後才是包紮。
紗織雖然沒有經歷過這種疼痛,但在柳生父親偶爾的談論之中也可以猜想到是多麼難熬的過程。她對醫生提議要用麻藥,卻被比呂士毫不猶豫地否決。
少年精瘦的背部肌肉繃了起來,紗織看的清清楚楚,但他還是語調平緩地說道:“紗織,你先去拿藥吧。”
紗織拿完藥回到急診室的時候,正好聽到比呂士說“我不想讓妹妹擔心”。
“你真的是個好哥哥呢。”
“不是的…”比呂士的聲音很是微弱,紗織捏緊了手上的塑膠袋,將耳朵貼在深藍色的隔簾上,“我一直以來,都沒有擔當起哥哥的角色…”
回過神來,紗織吸了吸鼻子。她的臉側有細細密密的痛楚,但這絕對比不上她看到昏迷的比呂士時來自心臟的疼痛——可能是血緣關係產生的心有靈犀。
擔心她被母親責罵特意叫來了仁王,不想讓她害怕而特意支開了自己。比呂士一直都是個好哥哥,只是她柳生紗織,並不是一個好妹妹。
柳生紗織伸手想要去攙扶比呂士,而少年則下意識地側開身體。對方低低的嘶聲,柳生紗織聽得很清楚,他大概是扯到了背上的傷口,原本不算好的臉色變得更差了幾分。
紗織愣了一下,連忙收回落空的手。她不敢看柳生的眼神,當然也無法和仁王對視。她習慣了母親的態度,習慣了比呂士的不親近,但她還沒有習慣將自己的醜態,將自己的窘境,完完全全地展現在她喜歡過,現在說不定也還喜歡著的人面前。
紗織尷尬地將手背到身後,抿了抿乾燥的嘴唇:“抱歉…”
比呂士的眼睛半閉著,被仁王徹徹底底地摟在懷中。他似乎已經沒了耐心,語氣也變得急躁起來:“你上樓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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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變化
柳生比呂士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逐漸轉亮了。從深藍色窗簾縫隙之間透出的微光,照亮了窗臺上早就枯萎的花朵,柳生記得這是上個星期幸村精市送給他的,而他順手往花瓶裡一放,似乎一直都沒來得及往裡灌上一點水。
他不得小野貓的喜歡,養活不了脆弱的植物,甚至對於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柳生紗織,他都沒有辦法擔當起所謂哥哥的職責。
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疼,麻藥的藥效過了之後,疼痛便慢慢地被大腦感知。或近或遠的水聲,無法分辨是否下起了雨。
他的側臉貼著枕頭,紫發凌亂地散著,少年長長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