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女兒家的玩意兒。”他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眯著眼望著我。
自己的心意不被領情,不由沒好氣得嘟囔著“不要拉倒!”說著想取回泥人。
“我沒說不要。”他突然坐起來按住我的手,“留下吧。”眼光對上他的視線,雙眸中是淡淡的笑意。他拉著我的手,手掌傳來特有的冰涼,我突然想起高福還在房裡收拾帶回來的行李呢。急忙尷尬的抽回手,臉上有點燙。天知道一向以厚臉皮自居的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像小女子了。
“晚飯吃了嗎?”他輕聲問。
“哦,還沒。”
“高福,讓廚房弄點清淡的,就擺在這裡吧。”他對高福吩咐道。
“是。”高福應聲退了出去。
“不是在宮裡吃過了?”
“趕了幾天的路,晚上胃口不太好,也沒吃什麼,再陪你吃點兒。”
“哦。”我走到小桌旁坐了下來。
“五臺山好玩嗎?”
“不過是隨駕同行,哪兒有什麼機會遊玩。”
“真幸福,我都沒有機會去。”在現代我也沒有去過五臺山,聽說都是寺廟,他信奉佛教,這種地方對於佛教信徒來說吸引力更大吧。
“你若想去,他日有機會帶你去看看。”
“真的?那再叫上胤祥一塊兒,咱們一路遊山玩水,仗劍天下,行走江湖。”聽見他說會帶我去,不由來了興致,眉飛色舞的幻想起來。開玩笑咧,跟著兩個阿哥出門旅遊,不愁吃不愁住,多愜意啊!
“你和十三弟倒是走得很近嘛,都敢直呼他的名諱了。”他薄唇輕抿,眼光直直的審視著我。
“名字起了本來就是給人叫得,都像你們這樣避諱,這普天之下能有幾個人敢叫?搞不好有一天走在大街上別人冷不防叫一聲,你們都不知道是在叫自己了。”我這個現代人對這種封建社會的封建形式本來就不是很理解。
“這些話說過也就罷了,在外面萬不可再混說。”他突然正色道。
所謂入鄉隨俗,到了這大清朝,還是要遵守這裡的規矩,否則不是罰罰款就能了事的,一個不小心,小命可說丟就丟了。見他一臉嚴肅,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我也不再爭辯。
“知道了。”
“明日,是你的乳名?”聽見自己的名字突然從他口中說出,我下意識驚慌的望過去。
“你……你怎麼知道?”心虛的問。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明日書房獨坐,離去不知對錯。此別向天涯,心似秋涼葉落。珍重!珍重!春夜寒梅伴過。”他輕聲背誦出我寫下的如夢令,沒想到居然都記下來了。“老白居的夥計和大衚衕的那個小女孩也是如此叫你。”
“哦,是,是,我倒忘記了,明日是……是我阿瑪給我起的乳名。”他什麼記憶儲存系統啊,能記得這麼多無關痛癢的細節。
“為什麼叫明日?有何含義?”
“希望在明日的明日。”聽爸爸說,當初他給我起名字的時候就是取得這個意思。反正比雅的阿瑪已經過世,也死無對證了。
“希望……在……明日……。”他自言自語的重複著我的話。
“之前那些匪徒?”晚飯擺好後我們各自默默的吃著,想起打劫我們的那些蒙面匪徒。事後一直沒有問過,當初射我一箭的那個人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抓沒抓到。
“活捉兩人,交了刑部。”
“那……會怎樣處置他們呢?”
他吃完最後一點,緩緩放下碗,輕拭一下嘴,不緊不慢的走回書桌前端起茶杯。“問這個做什麼?”
“我只是……只是想知道傷我那人有沒有……有沒有被抓到?”見他不說,我低聲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