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法度,不容更改……可惜,你們的下一站不是「虛陵」而是「玉闕」。”景元抱臂撐起氣勢。
“我將此事呈報元帥,怎料那位「戎韜將軍」頗感興趣,竟中道攔阻,設下「十方光映法界」想先一步會會你們二位。”
羅剎被逗笑似的笑出聲,有些無奈,有些惋惜,“何苦呢?將軍。就算改變一步,結局依舊如此,只不過這其中的過程冗雜了些。”
幾人走來的腳步聲吸引人的注意,景元壓下心底控制不住鑽出的躁鬱,中斷問訊,看向了來處。
鏡流走向這邊,停下了步伐,憑感覺看了一眼羅剎,“將這個男人帶下去吧,接下來的事與他無關。”
景元垂下眼眸,暗自緩了一口氣,再次抬眼之時,金眸如一盞沉色的茶湯,雖然平靜,但情緒冗雜。
“彥卿。”景元將目光落到丹恆身側的少年,看向自己的徒弟,點頭示意彥卿將羅剎帶離此地。
彥卿聽到輕喚走上前,點頭表示明白過後,示意押解羅剎的那兩位雲騎軍跟他離開這裡。
至此,留下來的,都是相熟又陌生的老朋友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鏡流走向持明龍尊的雕像,將食盒放在基座上,“雖說如此,但我仍然感謝各位捧場到來。”
“我們五個人曾經約定,無論間關迢迢,都要來這裡,相聚共飲一杯。”鏡流開啟食盒,裡面是酒壺和準備好的酒具。
“丹恆。”鏡流手拿一盞烈酒,“「飲月君」是你的前身,是你的起點,但如今的局面不錯,今日就麻煩你要面對丹楓遺留的過往殘影,前來赴約。”
丹恆微愣,隨後上前從鏡流手裡接過酒盞,退到一邊,離景元近一點,離刃遠一點。
“刃。”鏡流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是個好名字,棄身鋒刃,刀劍研心……你現在應該記得不多,我沒什麼好說的,就祝你我早日尋得解脫。”
刃雖然沉默不語,但也乖乖上前,從鏡流手裡拿走酒盞,就站在原地不動了,如同沉悶的娃娃。
“景元。”說到他,鏡流嘆了口氣,“感謝將軍不計較我的無禮,頂著多方的壓力,答應我的要求,完成我臨行前的願望。”
一頭蓬鬆白毛的將軍,此時有些蔫噠噠的,聽到曾經身份最為親近的人,他的師父,這樣疏離客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但也理解鏡流此舉的用意,景元沉默片刻,走上前接過來鏡流遞交的酒盞……此酒濃烈,就算還沒喝也能聞到醇厚酒香。
鏡流倒了最後一杯放在基座上,她拿著自己的那杯,與幾人酒盞相碰,飲下酒水,一如既往,可惜物是人非,氣氛添了些低迷。
最後,鏡流將基座上的那杯酒水拿起,澆灌在腳下,緬懷過去,祭奠友人……那活潑的聲音愈發遙遠模糊,鏡流都快抓不住故友的影子了。
幾人就這麼原地沉默,各懷心思。
鏡流從繁雜模糊的記憶潮海中脫身,擺脫複雜翻湧的情緒,壓制這些東西,讓自己清醒在這人世。
“就這些了,我們該作出告別了。”鏡流平復呼吸,轉身走了幾步,“諸位,我們殊途同歸。”
走至景元身側的時候,鏡流還是這般稱呼,來表示身份的鴻溝,難以回到過去,“該走了,將軍。”
“等等!鏡流。”刃突然出聲,走過來擋住了去路,“在你離開之前,你還欠我一份報酬。”
“在這裡?”鏡流深吸一口氣,才儘量以尋常語氣與他對話,“你確定……要在這裡?在這個地方?”
縱使黑紗遮眼,但依舊感受到鏡流身上的寒氣愈發凌冽,目光灼人,“我試過,除了在你身上多新增傷口,我幫不了你更多。”
“以人間的劍,殺不死神使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