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讓天穹上的圓月完整倒映在杯盞中。
“你心裡是明白的,就不用我多贅述了。”鏡流將回甘微苦的冷酒嚥下,“我現在腦袋裡的那些回憶轉啊轉,但浮在表面的依舊是之前難以理解的問題。”
“我曾經問你,景元,如果你面臨我那時的情況,你要怎麼維護戰友的哀榮和體面。”鏡流平復呼吸。
“我知道你做得到,但我不是個好榜樣,我沒能做到,甚至把我自己搞得狼狽不堪。”鏡流語氣愁苦。
“我手中的三尺寒鋒,斬得下造翼者的羽衛,斬得下步離人的父狼,但我唯獨斬不下人與人之間,那些埋藏在水面下的暗影。”
“我無用又無力,只能用那樣狼狽的樣子,離開了羅浮……”鏡流飲盡了酒壺裡的冷酒,嚥下苦澀辛辣,“你的堅守就是對我最好的答覆。”
“我不想走在既定的命途之上,但我仍然維護著「巡獵」的正義,我想找尋屬於自己的道路。”
“就這樣吧,景元。”鏡流嘆口氣,截斷了話題,“今夜過後,我就會被那位來使,送去目的地。”
“堯月雖為神女的另一面,但她仍有神女的慈悲為懷,我希望她能自由。”鏡流轉身面對景元。
“景元,我不管你是什麼心思,但她絕對不能有事。”鏡流語氣冷厲起來。
“……”景元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疲憊的雙眼,說話悶聲悶氣的,“我已經很敬重保全她了,師父你別再提了,我就不委屈嗎?”
“……”鏡流沉默片刻,忽地笑了,“那就在走之前,一起吃頓飯吧……”
堯月恰到好處地推門進來,把菜品餐具擺上,“哦吼,準時送達,記得給五星好評哦~”
然後麻利退出去,並且貼心地關上門,繼續下樓去打牌了……因為耐心聽牆角,堯月讓彥卿幫忙打一局。
結果可想而知,痴迷武藝與刀劍的少年,仗著新手期磕磕絆絆,邊學邊打,還是輸了,腦門上都被貼了不少小紙條。
“我的天吶,你把胡牌拆了?!”堯月從彥卿身後冒頭,看彥卿的操作就恨鐵不成鋼,氣不打一處來。
手忙腳亂的彥卿一聽這話,就更慌亂了,“堯月姐姐,我真的不會啊……你快來幫幫我……”
堯月把彥卿扒拉到一邊,繼續加入戰局,啊不是,是繼續加入聊天陣營,聽一些不管真假的八卦。
有點受挫的彥卿,被浮魚拉到一邊去了,為了安撫孩子受傷的心靈,浮魚驅使那些劍,耍了個花裡胡哨的劍陣。
浮魚別的沒有,就武器多,各個都是漂亮好用的主兒,彥卿還是更想再仔細擺弄那些劍。
“那裡不要動,會討厭你。”浮魚看彥卿摸到一把劍鋒刃上的缺口,就出聲提醒他,“他們都是有靈之物,吸收了不少殘念。”
“他們是人?!”彥卿忍不住說出這個想法。
浮魚自己也說不清楚,“差不多吧,但肯定不是人工智慧。在我的那個時候,還沒有這麼成熟的技術,我們將劍靈這種東西,算作意識的凝聚。”
明白意思的彥卿,接下來的擺弄都小心很多,還問一下浮魚,手裡的劍有什麼不喜之處。
這邊的堯月就快樂加入牌局了,她自信放光芒,用那種讓人尷尬的撩撥之法,去撩撥眠非。
“美女,老家是哪的?”
眠非很給面子的回應,“……朱明。”
“那現在呢,在哪工作?”堯月偷偷摸摸換了一張牌。
但眠非更快,把堯月的好牌拿走了。眠非面不改色,依舊清冷出塵的樣子,但說的話,真是讓人一個小驚。
“在你的心裡。”
堯月笑容凝固,慧姨和蔡師傅就樂不可支了……眠非看著生人勿近,但人情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