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白的臉色霎時間沉了一個度,正如他自嘲說自己原本叫「窄黑」的樣子。
獨特的清茶香與藥香傳來,淡色高跟鞋走踏過來,長度到腳踝的裙襬隨此人的走動而微微拂動。
淡黃色木香花簪進黑色柔順的長髮裡,珍珠白垂物的步搖隨著走動一步一搖,挽起的頭髮留有一把垂下並放在身前,露出白皙柔弱的脖頸。
此人彎起一雙暖色的橙黃眼眸,露出看著親和友善的笑容,“原來這位是司鼎大人的同門,那這事可真是不知道如何處理了。”
“您就別挖苦我了,我的好姐姐,玉穗丹士長……”廣白扭頭露出苦笑到扭曲的臉,“您就明白的告訴我,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誰知道呢?”玉穗難得玩笑一句,她抬手撫過尖耳朵旁的落髮,將髮絲別到耳後,“那位司砧正看著下屬報告的損失情況呢。”
“面色紅潤,中氣十足,狀態不錯,甚至可以下床跟人掰手腕,想來司砧大人沒有大礙了。”玉穗眼神中促狹之意,已經毫不掩飾了。
“那就是我有大礙了啊!”廣白的臉色苦得更扭曲了,他站起來腳步焦急地走來走去,“你說這事該怎麼處理好呢?”
玉穗抿唇一笑,手掌相疊放置在腰腹,端的一副優雅端莊,“照價賠償,不然還能怎麼做?”
“哪有這麼簡單?!”廣白抓狂地把自己頭髮抓亂了,“我剛要拜託工造司對丹鼎司的建設翻新呢,結果出了這檔子事,你讓我怎麼擺出這張臉去求啊!”
蒼天啊,大地啊!誰來救救我!
廣白已經膝蓋磕地,垂頭喪氣了。
玉穗掩唇一笑,“當務之急,還是去看望他老人家吧,不然把人晾著,更是失禮之處啊。”
“師弟,都怪師兄不好,有缺錢的地方,師兄給……”小道童採煬睜著一雙哭得水潤潤的大眼睛,伸出小手去拍拍廣白的肩膀。
廣白恍如夢中驚醒,他猛地抬頭看向採煬,“蓬萊仙呢?”
“……”
沉默,是彷彿跨越幾個琥珀紀的沉默,沉默,是在場三人都不說話的沉默,沉默,是廣白眼中希翼而採煬表情停頓的沉默。
片刻後,這個病房爆發崩潰的叫喊聲。
*
丹鼎司一處荒涼的地方,一簇草叢中冒出一個溼潤的鼻頭,這個鼻子聳了聳,隨後露出它的真面目……是一頭皮毛烏色的狼犬。
這狼犬名叫蓬萊仙,不知道它主人怎麼取這個名的,不過我們可以叫他小仙犬,或者狼犬。
狼犬的爪子踏出草叢,嗅著目標味道慢慢匍匐挪出來,直到鼻子被懟上一個香囊袋子,裡面散發的目標味道刺激著蓬萊仙的興奮神經細胞。
蓬萊仙當即要張口咬住,但來者狡猾,把手裡的香囊袋子撤走了,蓬萊仙氣得喉嚨裡發出低吼,對著來者呲牙。
“碧花紅尾小仙犬,閒吠五雲嗔客來。”來者的嗓音含著悠然笑意,他手指勾著香囊袋子的繫帶,朝著蓬萊仙晃了一晃。
這挑釁的舉動把蓬萊仙刺激到了,他繞著來者謹慎地繞了一圈,嗅了一下就嗅到此人滿身的貓味,貓裡貓氣的。
看準此人手裡的香囊袋子,蓬萊仙一個躍起要咬住,結果此人的手指勾著繫帶,將香囊袋子轉了一圈,恰好躲開蓬萊仙。
這可把蓬萊仙的敵意搞出來了,轉而去咬此人的手腕,此人似乎是害怕了,將手一縮,香囊袋子也脫手掉了。
蓬萊仙大喜之下要從低處接住,沒想到這香囊袋子快要落地的時候,此人一個伸腳接住然後一抬,這香囊袋子就又回到手中。
蓬萊仙:“……”
我不是真的人,你是真的狗!
氣急的蓬萊仙一心咬香囊袋子,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