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了,當然是勝了。”
聽到雍正贊同,弘曆忙目前來,扶著雍正的身子,笑道:“話雖如此說,可是皇阿瑪是何許人也?怎麼說也要好生將養著,比那些人活得更加長長遠遠才是。”
雍正瞪著他,手指頭在他額上一戳,嘆息道:“生死由命罷了!”
月華如水,將他的影子,照在帷幕上,有一剎那的顫抖和凝滯,像是有些掩飾不住的疲累,不覺地往後靠了靠,眯著眼道:“弘曆,朝中還有些無法做主的事情都說了罷,也讓朕心中有些底。”
弘曆畢竟懂事得多,吸了一口氣,也不怕勞累,將近日朝中事細細地一條都不漏地告訴了雍正,神情專注,沒有一點素日的輕佻。
雍正聽完了,已經是三更時分了,點點頭,慢慢地道:“這些,朕都知道了。三更了,你去罷,都這麼晚了,可不要像皇阿瑪那樣,每每深更半夜還在批閱奏摺,以至於至今身子不好的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弘曆收拾好奏摺,躬身退了出去,自然也沒有一絲猶豫。
待得弘曆退出帷幕,一直在帷幕外打盹的李德全忙走上來,服侍雍正睡下,輕聲道:“萬歲爺,快歇息罷,不然若是娘娘驚醒了,又有的說了。”
黛玉照顧雍正比誰都用心,有人說那是因為雍正是黛玉的依靠,一旦雍正駕崩了,黛玉的一切都沒有了,那些愚人,卻不知道,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黛玉便是後宮之主,皇后之上的太后,怎麼會一切都沒有了?
雍正點點頭,雖歇下了,卻翻來覆去,亦睡不著。
他等了這麼多年,就一直在等他的出現,沒想到,他倒是果然出現了。
惠太妃的話,幾分能相信?他從來都沒信過。
圈禁允祀之所,那是何等周密?飲食雖然不堪,卻極細緻,唯恐旁人下手,或者救了或者毀了允祀,因為他絕不允許,更怎麼會讓惠太妃下了毒手?
允祀對自己的恨,刻骨銘心,自己對他的嘆息,卻也是堪比蒼穹。
他對皇位的執迷不悟,他對情的玷辱,以及那黑鐵屋子幾乎害死了自己的妻兒,讓自己的心,也越發恨了起來,自然是不會讓他輕易或死。
“四哥,允祀沒死麼?”黛玉清幽的話在夜中揚起。
雍正也毫不意外黛玉會想到他,摟著她,點點頭,道:“正是。”
黛玉蹙起了眉頭,道:“奇怪,雖說惠太妃的話不能盡信,只是允祀卻又是如何逃脫的?他已沒了勢力,更是圈禁起來的,再說了,他又如何與外面的人通風報信呢?他還能有誰可用?”
弘旺天生痴兒,黛玉也養在宮中。
對自己的兒女疼惜,那是天生的母愛;對別人孩兒的愛憐,卻是她國母應該做的事情,她自然不會有所偏私,也不許人笑話弘旺痴呆無用。
雍正淡淡地道:“允祀之精,又豈會算不到他的下場,也最厲害之處,便是他不管何等境地,都會有扭轉的一條縫隙。”
說著這話,想了想,還是細細地告訴黛玉原委。
其實,他們有心腹之人,允祀自然也有,只是沒有金甲衛士或者血滴子這般厲害而已,但是允祀終究是曾經也利用過鐵甲衛士的人,自然也會給自己留下一條退步投身之法。
他有些暗中的死士,一直都是虎視眈眈,盯著保定圈定中的允祀。鐵屋子除了一個不足半尺方圓的視窗之外,皆是精鐵鑄就,固若金湯,炎熱無比,在裡頭的人自然也是生不如死。
但是允祀他因為自己有殘餘的勢力,而且,他也算到了,弘晳會不滿雍正,惠太妃更會不滿雍正,也是伺機待動,他就越發忍辱負重起來,等候著他的人將他救出生天。
他的人,的確沒有辜負了他的希望,惠太妃也沒有辜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