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樂儀泡完溫泉,在貴妃榻上看自己隨身帶的日程冊子,把一段拼音寫成的“給瑥羽報仇”打了個對勾。
這事不能明著寫,拼音就是好用,但不能多用,用多了眼會花。
“殿下,瑥羽公子來了。”是綠衣的聲音,“他說有一局棋還沒下完。”
綠衣心想著快要到睡覺的時辰了,今日公主又練了弓箭,極累的,可是今日瑥羽公子生辰,她還是進來報了一聲。
“讓他來。”楚樂儀合上自己的日程冊子。
不一會瑥羽就乖巧的坐在她旁邊,“殿下,我不是來下棋的,今天早晨辛苦您為我做了長壽麵,聽綠衣說,您還練了一天的弓箭,已是很累了。”
楚樂儀看著他乖順的樣子很是討巧,語調被他帶的也格外溫和,“那你來做什麼?”
瑥羽拿出一瓶藥,輕輕覆上她的手,睫毛一顫一顫的,深潭似的眼不知在想什麼,“想看看殿下的手好了沒。”
楚樂儀翻開手心,只有握弓拉弦時的紅印,指腹上早就好了。
“這,這怎麼會......殿下也別太苛求自己。”瑥羽心疼的看著她手上的紅印,開啟藥膏瓶要給她擦藥,“我給您準備的羊皮手套怎麼沒帶呢?”
楚樂儀由著他塗藥,本也沒什麼,都沒破皮,不過他想這麼幹就這麼幹吧,總要給人施展自己的用處的機會,承人好意。
她學著他的樣子去吹自己的另一個手,“本來是帶了的,我練了幾次熱了,就摘掉了。”
“明天比賽要帶好,別摘了。”
“嗯好。”
瑥羽合上藥瓶,還在輕輕託著她的手,眼睛裡像是潭水幽幽,波光柔轉,眼尾的紅暈一直沒退。
溫情默默的,“晏公子來找我,說是給我慶生辰,是您告訴了他嗎?他還讓手下帶了好些獵物過來,我經他同意,拿那些皮毛給我們兩個用,想給您做一件冬天披的大氅,我也做一件相同的,可好?”
他動情的望著她,心裡踟躕,生怕她不答應。
楚樂儀最怕冷了,一聽這禮物她也能分一半,當然願意,“好啊,別做的太重,要輕薄一些。”
她手心已經幹了,只有一點點藥香氣。瑥羽還不捨得放開,那麼軟。
接下來他應該退下了,可是他很想她,根本不想走。
開始沒話找話,“殿下以往秋獵射箭也會提前練練嗎?”
楚樂儀沒有這塊記憶,含含糊糊的說,“嗯,手生了,要提前練練。”
瑥羽臉上映出一個溫良的笑,“我相信殿下一定能有滿意的得分,殿下明天不要緊張,靶場箭矢眾多,殿下要注意躲避。”
她的心都快化了,“真是個貼心的乖卿卿,放心吧。”
瑥羽臉上一熱,她又叫自己乖卿卿了。
他本就風姿天成,感覺到了寵溺就模樣更加驕縱起來,
“瑥羽十八歲了,不是十七歲了,又……又大了一歲。”可以侍候殿下了嗎?
他呼吸很難,難的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楚樂儀突然有種自豪的養成的成就感,雖然也沒幾個月,但也算是伴著他長大了一歲呢。
她直了直身子,抬手摸他的發頂,“很好,繼續長。”
像摸著一棵亟待竄高的小樹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