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類慢慢細挑。
埋頭看了一會,竹衣輕聲道:“少爺,您看那邊穿灰藍粗布短衫的。”
沈慄順著竹衣示意看去,見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一步一挪,向自己這邊靠近。
見沈慄幾人發現他,那人也不驚慌,只向外看了一眼丁府僕人,見他們沒有注意這邊,便攤著兩隻手示意自己沒有危險,幾步靠過來,低聲衝著竹衣背上的丁同方道:“丁三少爺,您想知道您親生母親和二哥是如何死的嗎?”
沈慄原以為此人是衝著他來的,沒想到他直奔甚少出門的丁同方,出口還是聽起來關乎丁府秘辛的事。
見丁同方瞬間激動起來,沈慄忙擺手示意他冷靜,轉頭對那人輕聲道:“我見你避著丁府僕人,想來是怕人看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拿著這錠銀子,去富蘊樓以沈慄的名字定兩個包間,你先進其中一個,把另一間留給我們。”
那人知道沈慄是教他用這個方法避開人,點點頭,拿著銀子走了。
沈慄又低聲囑咐丁同方沉住氣,招呼夥計過來結賬。與丁同方向著富蘊樓趕去。
因帳記在沈慄名下,那人便毫不客氣點了一桌子好菜,專揀貴的挑。沈慄叫竹衣引著丁府下人開了一桌,盡情享用,便輕易調開他們。
待沈慄與丁同方開啟另一個包間的門時,那人已經掃光了杯盤,還抬頭打了個飽嗝。
沈慄失笑,招呼道:“來,我們重新上酒菜,繼續吃。”
那人點點頭,道:“聽貴人安排。”
待酒樓夥計收拾好,重新上好菜,沈慄推拒了夥計介紹的歌女,向丁同方道:“此時恐怕關乎貴府秘辛,愚弟不便細聽,世兄……”
丁同方一把拉住沈慄道:“賢弟也知我在家中沒有助力,見識又少,還請賢弟留下幫我拿個主意。”
原本別人家事的確不宜旁聽,但沈慄巴不得丁府能亂起來,聽這人的話音,丁柯先妻怕是死的蹊蹺,說不定就會成為丁柯的罪證,沈慄自然是想知道的。
又裝作遲疑一會兒,丁同方又出言挽留兩次,沈慄便嘆道:“也罷,世兄過得實在苦了些,愚弟便失禮一次吧。”
丁同方謝道:“多謝賢弟,還請賢弟為我籌謀。”
沈慄點點頭,看向那短衫漢子道:“卻不知這位兄弟貴姓?”
那人道:“不敢同貴人兄弟相稱,小人姓桂,窮人家沒個像樣的名字,按排行喚作桂大。”
沈慄笑道:“這名字雖普通,卻也出眾。桂出姬姓,乃是周王胄的後裔,桂字多才秀氣,主中年隆昌;大字也好,清雅榮貴,做名字時,也主中年富貴。”
桂大已經三十多歲,按古代眼光來看,可不正好要到中年。聽沈慄這麼一說,頓時覺得自己嫌棄了半輩子的姓名真是吉利,看來自己前半輩子受窮,只是因為時運未到而已,不覺喜笑顏開道:“貴人果然博學多才!唉,您說的真準,小人半生受苦,卻不知何時能轉運?”
沈慄心下暗笑,這桂大雖儘量穿著整潔,但衣服都是粗布所制,細看袖口還有磨損。加之沈慄二人其實與他不過前後腳來到富蘊樓,這麼短的時間內,桂大就能迫不及待地消滅一桌子酒菜,憑他那個餓死鬼投胎的吃法,也可看出其人境況不好。
至於中年富貴,不過是沈慄託詞,這桂大眼見著就是來與丁同方賣訊息的,碰上沈慄和丁同方手裡撒點銀子,對他來說也是一場富貴了。
沈慄裝作替他盤算道:“你早該轉運了,至今不好,還是因為名字的問題。”
桂大疑惑道:“那小人這名字到底好還是不好呢?”
沈慄一本正經道:“名字是好的,不過用的不好。你要知道,‘大’這個字常人難受,就是說一般人的命格壓不住,所以反而對你有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