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再細看看步步趨近的他,要不是舌尖還有些麻木,真會懷疑之前親密是自己的幻覺。
臉頰發燒之前,她斂目凝神,摒棄方才思緒。現在肯定是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卻一定要做到不在人前變了臉色。
襲朗與趙賀說完事情,略略加快腳步,走向香芷旋。
桃紅褙子,柳綠緞裙,襯得她膚如凝脂,明眸熠熠生輝。有那麼一刻,她看向他的時候,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目露困惑。卻也只是片刻間的事,她垂了垂眼瞼,再看向他的時候,目光已如澄明秋水。
將至她身邊的時候,他發現她唇上塗了胭脂,耳朵上戴了寶石耳墜。
他勾了勾唇角,笑意瞬間到了眼底。
香芷旋見他這樣,心跳漏了半拍,抿了抿唇,錯開視線。
就像他說的:“我是那麼容易受賄的?”
他當然不是了,糾纏得讓她覺著唇舌腫脹。她最怕他碰耳朵,他卻是樂此不疲。
竟是那麼喜歡惡作劇。
她舉步之前,斜睇他一眼,卻見他眼中笑意更濃,自然是敗下陣來,看著別處。
三爺婚期將至,內宅還是安安靜靜的,毫無辦喜事之前應有的喜氣和忙碌。
之前聽薔薇說,老夫人想給三爺好生操辦,大夫人不同意。現在呢,二老爺跳出來橫插一腳,不給銀子了。
事情一波三折,老夫人應該功不可沒。
走進松鶴堂的院落,恰逢三爺襲脩和一箇中年男子出門來。
含笑指一指中年男子,低聲告訴香芷旋:“這是新換的管家。”
香芷旋點了點頭。
襲脩和管家見到襲朗,竟有些戰戰兢兢的,見禮時都不肯走近。
香芷旋先是曲膝斂衽與襲脩見禮,站直身形後退了一步,以眼神詢問含笑。襲脩和管家怕襲朗怕成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奇怪。
含笑虛扶了香芷旋的手臂,走出去幾步才輕聲道:“您與四爺成婚之前,四爺來過鬆鶴堂一次,原來的管家狗膽包天,竟與四爺動手,被四爺親手處置了,現在差不多就是個活死人。偏生四爺還不讓他回家將養,就在外院回事處躺著呢。那次三爺在場,嚇得不輕。現在這個管家是老夫人和二老爺的親信,見了四爺,不免膽戰心驚。”
“原來是這樣。”香芷旋吸了口氣,遂轉身回到襲朗身邊,細瞧了襲脩兩眼。
上次見到這個人,是認親的時候。那天她見襲朗臉色很差,太醫也一再叮囑他不要再出門走動,所以她將他攔在了房裡,獨自前去走個過場。
可不就是走個過場,連人長什麼樣都沒記清楚,只知道每個人的態度都透著冷淡、輕蔑。襲脩是個例外,說話客客氣氣的。
也是因此,香芷旋對他算是有點兒印象。是很清瘦的一個人,面貌俊朗,只是透著一股子懦弱。而此刻呢?完全就是臉色蒼白,見到了瘟神似的。
原來以前誤會了襲脩。襲脩不去探望襲朗,最大的原因應該是畏懼,別的都在其次。
把一個大男人都嚇成這樣,當日的襲朗,不知是怎樣的暴怒殘酷。
她心裡颳起了嗖嗖冷風,與此同時,有些欽佩老夫人了,襲脩都嚇成了這樣,老夫人卻還上趕著找襲朗的麻煩,多大的膽兒?
襲朗與襲脩、管家說了兩句話,對香芷旋偏一偏頭,步上石階,走入廳堂。
老夫人這次沒念經,冷著臉坐在三圍羅漢床上,一見香芷旋便蹙了眉。
襲朗與香芷旋權當沒看到,上前行禮。
老夫人問香芷旋:“你怎麼跟過來了?”
香芷旋恭恭敬敬地道:“四爺前來請安,我自然要隨行的。況且您一再叮囑,要我好生服侍四爺,眼下他還未痊癒,到何處都該有個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