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震,“你的意思是——”
“二叔賦閒在家,的確是因我而起,但我從未阻撓他膝下兩子的路。老六意在謀個武職,可以補個閒職的缺,也可以先去軍中歷練一番。西山大營、豐臺大營都不錯,兩邊的統領都與我相熟。與您交個底吧,二叔父子三個的前程,我不單是想,而且能夠左右。您的意思呢?”
“你!”老夫人險些拍案而起,“朋哥兒才十六,你好歹毒的心腸!”
襲朗一笑置之,懶得分辨。
老夫人臉色鐵青,“你當真打朋哥兒兄弟倆的主意,我也認了,賠上他們的一輩子就是!誰叫他們攤上了我這個不中用的祖母。可是有一樣,你既然讓我心裡不痛快,就別怪我折磨你看重的人。你讓人活得灰頭土臉,我就讓人命喪黃泉!”她眼中閃過寒光,“你這個人也是奇了,放在心裡的都是身份低微的,這於我卻是天大的好事,行事不知有多方便。”
香芷旋訝然。這算什麼?硬碰硬還是破罐破摔?
親生兒子、孫子的前程必是老夫人的軟肋,碰不得。可襲朗碰了,阻止二老爺重返官場,還可能打壓六爺、七爺。老夫人自然是不能忍了。
襲朗的指節叩了叩茶几,站起身來,負手走到羅漢床前,略略俯身,笑看著老夫人,“您隨意便是。只是我要提醒您一句:將老六、老七重傷或是滅口,於我不是難事。但他們的命不在我手裡,在您手裡。我受得住,您呢?”
俊美如斯,此刻的笑如春日柔水,風華無聲彰顯。
語聲悅耳,語氣又是低柔之至,拂過耳畔,如醉軟煙雨傾落心頭。
這樣的襲朗,醉人心,迷人眼。
金釧呆呆的看著他,竟似痴了。
香芷旋卻不能迷醉,心頭陰風陣陣。
他的言語不論是用怎樣的語氣說出,都透著森寒殺機。
這般行事的襲朗,讓她感覺很……可怕。
老夫人滿目驚愕、恐懼。這樣的襲朗,她不曾見過,“你、你大逆不道,竟要弒殺手足?!”
“想想而已,一如您想過殺掉我看重的人。”
老夫人費力地吞嚥下喉間阻塞,竭力鎮定下來,冷聲道:“只要我兩個孫兒出事,我就找你這不肖子孫問罪!”
襲朗頗為愉悅地笑了笑,“問罪要有證據,您可要找幾個得力之人。自然,只要我親信的家眷無恙,我也懶得碰您那兩個孫兒。”他語聲頓了頓,補充道,“髒。”
老夫人氣得面色發白,身形都有些抖了。
香芷旋見金釧依然看著襲朗出神,到底擔心老夫人被氣出個好歹,走到老夫人近前觀望。萬一急怒攻心出了事,襲朗少不得被安上一個弒親的罪名。犯不上。
“對於二叔來說,您是慈母,這一點我永不否認。只是您的慈母心腸,不該用我的血與殤詮釋。”襲朗凝視著老夫人鬢角的白髮,一手緩緩伸了過去。
老夫人身形後仰,躲避的姿勢。
襲朗笑起來,似是惡作劇得逞的孩童,可在這瞬間,他眼中閃過悽迷妖冶的光火,交織著疼和傷。
“我總是不解,幼年時那個待我慈愛之至的祖母去了何處?”他是真的困惑,手固執地到了老夫人鬢邊,卻不碰觸,“青絲變了華髮,由黑轉白,心腸卻正相反。為何?”
語聲落地,他收回了手,退後幾步,溫言規勸:“二叔那邊的事,您別再與我提及。積怨經年,我已不能讓您如願,不如安享太平。”
香芷旋轉到他身後站定。
老夫人蒼白著臉,微微發抖的手端起了早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