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墨點在畫像眼睛上……就毀了,沒戲了。”
一時沒人搭話。她們都知道素描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加分強項,可是居然被這麼烏龍的事情給毀了,本來可能已經是半隻腳都踏進國美的人了,素描這個樣子……
“噴得……很嚴重嗎?”蔣雨萌小心翼翼地問。
“嗯,半張臉都看不到了。”我悶聲答完便聽到似乎有誰倒抽了一口涼氣。想來也是了……能被定畫液毀成這幅德行,也是獨一無二的。我能感覺到她們關心擔憂的情緒,可是這種情況誰也沒有遇到過,她們都沉默著,不知道如何安慰我。我不想因為自己影響了大家的好心情,正想著要不要安慰安慰她們我沒事,就聽車前座響起單純的聲音。
“咳咳,兔崽子們。今天你們的考試生涯就算暫時告一段落啦。因為考完了國美這個終極目標,所以明天開始呢,會有一部分同學就要結束這邊的畫室生活,重新回到自己的學校去努力學習文化課了。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學生,各自回到家鄉之後呢,見面機會說實話就很少了,”她頓了頓嗓子,“所以今天晚上,我和葉銘老師他們一起組織了一個……慶功宴。不是散夥飯,散夥飯多難聽是不是。所以呢,不管你今天有什麼事,都先給我放到一邊去。一會到了火鍋店,吃好、喝好、玩好。今天不管考得好或是不好,都不要灰心喪氣,好好放鬆放鬆自己。知道嗎,這幾個月來,你們辛苦了。不管如何,在我眼裡,你們都是好樣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單純的聲音裡帶著隱約的不捨。是啊……光顧著心情不好,都忘了,明天有一大半的人要離開畫室了呢。雖然自己在杭州有很長一段日子是在醫院度過的,但好歹也認識一兩個月了,同吃同睡二十四小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陌生同學們,哪怕只經過了這麼短的時間也有了深厚的感情。一時間想到明天好多人要離開了,我也不捨。這麼一想著心裡更難過了……唉,真是人倒黴的時候,碰上的盡是不開心的事兒。
我們宿舍也是有人要走的,不過對這個人我巴不得她早點兒走比較好,一點都不難捨難分。這個人自然是裴七七,她反正是個天才,只是來混混日子熬到考國美的日子就好了。現在考試完了,當然要走了。可是不對啊……她不是才讓我跟萌萌說,要她小心點,自己要出手搶沈昱什麼的嗎?都回去了還怎麼搶。
“小岑,”蔣雨萌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沉著王鬱寧他們還在聽老師講話的空檔,湊近我的耳邊幽幽地說,“我也不開心呢。你看,我跟你一樣。”
“你也畫毀了?”我瞪大眼,“不是吧,你這不能跟我一樣啊。”
“不是……”蔣雨萌搖搖頭,“單老師說的明天要走的人裡面,有沈昱。”
“啊?”
“那天我那麼晚回來……就是因為沈昱告訴我他考完國美就走了。我……我捨不得,又不能去強留人家。我……我……”蔣雨萌有點兒說不下去了。
而我哪有再關注她的表情,滿腦子只剩下了臥槽:“你知道裴七七也回去嗎?”
“知道啊。七七不是一早就說了嗎,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我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卻在看到蔣雨萌難過得要哭出來的表情的剎那間,說不下去了。我開不了口,我沒辦法告訴她。
“知道什麼?怎麼了?”蔣雨萌被我弄得一愣一愣的,突然神情一凜,“小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沒,不是不是。我想說你知不知道明天他走了,今天這個日子就很重要啊!”我昧著良心轉移話題,“你還跟他賭氣冷戰,趕緊去和好。最好把他給留下來!”
“啊?”蔣雨萌哭笑不得,“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你這麼一驚一乍的……心情好多啦?”
“……”我瞬間拉下一張臉,“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