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粉紅色的一角紗裙,那粉紅色的絹紗質地極好,如同雲霞幻影般燦爛奪目,仔細看去,卻又若有似無。
轎中之人必定是年輕女子無疑,我驚訝那紗裙的美麗,不覺盯住多看了幾眼,忽然只聽轎中之人輕吟了一聲,轎旁跟隨的侍女忙道:“公主!”
蕭績冷冷回頭顧盼了一眼,說道:“早就說過不用你跟來!”
那女子聲音極為嬌媚宛轉,在轎中應道:“月鸞只是犯了心口疼的舊疾,沒有大礙,是我的錯,又讓王爺擔憂了。”
蕭績似乎想發作,卻隱忍不發,繼續策馬向前疾馳。
我見他們去遠,從小巷中走出來,心中暗暗疑惑。
那晚竹林中追捕我的四名黑衣人曾經對答,提及四皇子蕭績有一名侍妾“月鸞公主”,應該就是此女無疑,但是,她既然是“公主”,應該和安吉公主一樣擁有高貴地位才對,怎會淪為皇子蕭績的侍妾呢?
看來這蕭氏皇族之內的關係果然錯綜複雜無比,蕭統不肯讓我進入皇宮,或許正因此故。
將近日落之時,我辨認著皇宮的方向,走到一帶硃紅色的高牆之外,大約還有數十丈遠,早有一隊皇宮侍衛大聲喝道:“皇城禁地,平民不得擅闖!”
我急忙閃身退後,心中默唸符咒,啟動隱身之術,隱身術是所有狐族法術中最難修習的一種,較之隔空取物、設定幻象等等更難十倍,我對自己的法術並沒有太多信心。
我將符咒念過數遍後再嘗試著靠近宮牆,那些侍衛竟然沒有吆喝驅逐我,我心中大喜,料想法術成功,恰好此時一輛承載宮中御膳坊日常備用之物的大馬車經過,我攀援上車駕,馬車一路飛馳進入皇宮,沿著平坦筆直的宮中道路行駛。
我舉目四顧,見皇宮中氣象繁華,處處亭臺樓閣千重,錦堂畫棟、彩閣雕簷,果然與民間大相徑庭。
途經一座大園子,內有人工造就的各種美景,假山、小橋、流水、鞦韆架,無一不是精緻異常,還間植著牡丹、芍藥、鳳尾草、龍爪花等等奇花異草,茂密的綠柳、君子竹、紫松迎風搖曳,水閣涼亭不計其數,彷彿蓬萊仙境一般,似乎正是御花園。
梁國的皇宮原來就是齊帝蕭寶卷的宮院,阿紫曾經化身為蕭寶卷的潘貴妃在皇宮住過一段時間,我想起那美麗的御花園中曾經有過她嫋娜娉婷的身影,心中不由暗自激動,跳下車轅向花園內走去。
花園中小徑彎彎曲曲,我沿著白玉雕欄行走,一邊賞玩園中風景,一邊尋找前往東宮的路徑,我欲彎腰輕嗅一株木蘭的香氣時,幾名宮中侍女手託金盤迎面走來,似乎正在議論什麼。
她們身著絳紅色綾羅宮裙,水袖飄逸修長,髮髻上插著一模一樣的精緻三股鳳頭金釵。雖然她們看不見我,我唯恐阻擋她們的去路,輕巧越過欄杆,落在花圃內一株芍藥花旁。
卻聽見其中一名侍女嘆息道:“皇后娘娘前日又犯症候了,什麼東西都吃不下,惟有冰鎮的蓮子湯還喝得下幾口去,眼見一天比一天消瘦。太醫診視了又說無妨,這每天的膳食,實在讓人為難!”
另一名年幼侍女同樣哀嘆道:“最近氣候不好,我們董淑儀娘娘也病了……各宮娘娘們鳳體都違和呢,聽說東宮太子妃娘娘也病著。”
那先前說話的侍女道:“東宮娘娘的症候哪裡是病?分明是喜,只是時候還不久,娘娘不肯讓太多人知道呢。”
一名年長些的侍女忙阻止她們道:“東宮之事,不要四處傳說!”
那年幼侍女忙道:“姐姐放心,我們再不敢說了。”
我聽見這一句,頓時怔了一怔。
“東宮娘娘”,所指正是太子妃蔡元姬,蕭統曾對我說過他們結髮十幾年元姬並無所出,皇帝才會替他另娶沈憶霜為妾,卻不料沈憶霜連續小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