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卻咬牙道:“金錢鼠尾,乃新朝雅政,與發何干!心中有聖賢便是!”
“何必心中有聖賢,本侯送你去見聖賢豈不更好!”蘇納用力將上一提,只將韓可東的辮子拽下一攝來,根根髮絲粘著血跡。
韓可東掙脫不得,只得戟指大罵:“孔曰成仁,孟日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賊子,要殺便殺,何必羞辱於我!”
陳建德悄聲勸蘇納道:“將軍,這韓可東在浙省尚有人望,頗得人心,他正要藉此成就氣節,將軍不可……”
陳建德想說的是不可輕殺,以免成全此人,可“輕殺”兩字尚未出口,就見蘇納血紅著兩眼,勐的將韓可東的辮子往鐵鍋拉去,爾後一抬腳將韓可東整個人投進了鍋中。
“啊!”
韓可東腦袋直入熱鍋,自是燙得慘叫連連,旋即便不聽聲響。偌大鐵鍋中,兩條長腿指天而立。
陳建德和一眾降官見了此情景,都是倒抽一口冷氣,個個寒顫不已。
“還是大帥說的對,書讀的越多,便越無骨氣。好好的人不做,卻要做韃子,忒是丟人。”
蘇納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從親衛手中接過毛巾擦拭雙手,爾後將毛巾往鍋中隨手一丟,朝那幫發愣的降將降官們喝了一聲:“都他孃的吃飽沒?吃飽了便替本侯殺進滿城去!”
定武二年四月十九日,太平軍第六鎮將、新安侯蘇納驅使清軍降兵勐攻滿城。滿城八旗因寡不敵眾,堅守半日,城破。昂邦章京何魁被迫投降,以其是滿州正白旗出身,央求蘇納饒過他性命,卻被蘇納下令斬首於迎紫門。
約四百多滿兵迫於太平軍武力,放下武器,脫掉軍服,主動向太平軍投降,並個個當場絞斷辮子,誓言與清廷脫離,從此願為太平軍效犬馬之勞。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沒有逃脫被屠殺的命運。
太平軍控制滿城當天,城中便佈滿數千屍體,太平軍將砍下的人頭扔進城中井筒子裡,一個一個的井筒子,填得滿滿的。
。。。。。。。
“殺!”
原廣東提督吳六奇督標親兵出身的第六鎮甲旅總旗王如松一刀砍斷一個滿州少年的胳膊,又一刀砍掉對方的腦袋,拎著辮子便隨手扔進了不遠處的井筒子。井筒子裡早已塞滿滿州首級,井簷邊滿是滲出的血水。
“留女不留男!”
看著眼前那些驚慌失措,四散而逃的滿州人後,王如松兇性大發,嗜血的滋味讓他難以抑止的興奮,高聲叫道:“留女不留男!”
八年前,在潮州,時為清軍的王如松在入城時,接到的軍令便是留女不留男。今日,這五個字再次從他的嘴中冒出,只不過物件卻從漢人同胞變成了昔日的殺人者。
“留女不留男!”
王如松的部下大聲重複著總旗大人的命令,他們衝進城中每一個旗人的屋子,看到留辮子的男人一律殺死。整個杭州滿城成了修羅地獄,哭叫聲和驚恐的尖叫聲彼此起伏。太平軍一條條街,一條條巷子挨家挨戶搜查著,男人被他們直接砍死,女人則被攆到城牆下。
得意洋洋的趕著幾個被嚇了膽的滿州正紅旗婦孺從院中出來時,王如松看見自己手下的兵張保寶正舉著長矛對著一個滿州老頭的屍體發呆。
那滿州老頭是張保寶剌死的,在此之前,這個滿州老頭用他聽不懂的滿語喝罵著什麼,然後拿著一把多少年未用過的寶刀向著張保寶衝來。張保寶根本沒有躲避,直接舉起長矛剌死了這個滿州老頭。讓他發呆的是,這個滿州老頭的刀柄上刻滿了記號,密密麻麻的,數不勝數。
許久,張保寶的視線從那刀上收回,他什麼話也沒有對看著自己的總旗說,只是堅定的舉起手中的長矛,追趕前面逃竄的滿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