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記得自己父親臨死前對自己的囑託,那就是一定要回到自己的老家榆林,聽一聽家鄉的秦腔,然後將他的骨灰埋在村子後面的祖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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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隸屬正紅、鑲黃、正白三旗的滿州人被圍在滿城的軍械庫中。外面的慘叫和屠殺讓他們每個人都在止不住的渾身發抖,他們已經無路可逃。軍械庫的大門被撞開後,明亮的陽光一下射進擠得密密麻麻的人群當中。耀眼的光線下,一把把長刀、一柄柄長矛出現在滿州人眼前。
“好多人!”
一個太平軍計程車兵發現這裡竟然藏了這麼多滿州人後,驚喜的叫了起來。
看到太平軍朝自己走過來,滿州人騷動起來。婦人尖叫著把自己的孩子緊緊抱在懷中,渾身直哆嗦,有的想開口求饒,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有些上了年紀的老婦好像知道會發生什麼一樣,一聲不吭的蹲在那裡,臉上毫無害怕的神情。
男人們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可他們卻不敢站出來,更不敢反抗,他們躲在妻女的身後,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難熬的等待之後,慘叫聲從最前面響起。
整整三日,太平軍在滿城大休了三日。三日後,兩千多滿州婦女被從城中趕了出來,由於喪失了從前的錢糧來源,這些滿州婦人不得不淪為乞丐或娼妓。幾年間,杭州附近城鎮的窯子都充斥著這些滿州婦女,她們被稱為“旗妓”。日後,有人據此寫了本書,叫《旗妓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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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士相接到杭州滿城被屠訊息時,正和郭紹在說江南清欠的事。戰報上面寫了很多數字,不過周士相不在乎,他粗略掃了眼後就隨手放在桌上,然後對郭紹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便是少一個子都不成。我看葉方藹這個探花郎就革了吧,也好讓江南那幫人知道本帥對於清欠的力度究竟有多大!這幫刁紳,當真是刀不架在脖子上不知道疼,看不到棺材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了麼!”
郭紹愣在那裡,為了一文錢就將葉方藹的功名革去,這未免有些小題大作,也太過嚴苛刻了吧。畢竟那葉方藹是清廷那邊投過來的探花郎,這要是為了他家欠一文錢就將人給革掉,恐怕對於招攬清廷那邊的文人不利。
(未完待續。。)
第九百八十章 真正的脊樑
郭紹將他的擔憂說了。
周士相擺了擺手,搖頭說道:“你想的錯了,本帥從來沒有想過招攬或拉攏清廷那邊讀書人的心思,因為他們不配本帥這樣做。葉方藹之流,本帥更是沒有放在心上,你道我讓他牽馬入城,是要千金買馬骨,叫北方的讀書人都來投我嗎?不不不,我讓葉方藹牽馬入城純是戲辱於他,亦是戲辱他的大清朝,福臨小兒欽點的探花郎在本帥心裡其實和馬伕沒有任何區別。”
探花郎和馬伕沒什麼區別?
郭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將探花郎形容的如此不堪,真是愣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是舉人出身,當年夢寐以求的便是能夠考中進士,可是屢考不中,這才不得不以舉人功名出仕,在平南藩下謀了個香山鹽巡課使的職位。連進士都不得中,可想中那三元又是何等的難。當年要讓他郭紹得中探花郎,恐怕做夢都能笑出來。不想,他一生為之仰望的存在,在周士相這裡不過是個馬伕般的存在,這心靈衝擊自是不小。
“本帥知你想什麼,無外乎人心二字。人心便如民心,非得不可是不是?可一直以來,本帥就不信什麼得民心者得天下,因為這民心從來不是那些地裡耕作,每日只為妻兒填飽肚子的貧苦百姓之心,而是那些富人士紳們的想法。這些人,卻正是壞我國家的根源所在,這道理你可明白?民心民心,不過是讓自家過得更好,哪管他人死活!”
周士相說著竟是有了些許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