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許諾,只要重新歸降便計往不咎,可是在清廷已經勢弱,眼看著就要朝不保夕的情況下,那些投降了明朝的官員們還沒有人蠢得再倒回去。如已經歸降明朝的原湖廣總督張長庚、江寧巡撫蔣國柱等人,都曾經得到過清廷的保證,可他們卻不約而同的將清廷的秘信交了上去,並且將送信的細作抓進了大牢。
識時務者為俊傑,從來不是一句譏諷,而是真理。大勢已然在明不在清,這時候,俊傑自應要識時務。
在當前這個形勢,如果繼續實施酷法,因為棄地而殺守城官員,所起的效果只能是相反。至少,這些棄地的官員沒有投降明朝,比起那些明軍還沒到就易幟的官員好得太多。所以殺了這些棄地官員,只會讓人心更加心寒,對大清更加失望。不能以酷法震攝,清廷便只能採取其它的辦法來保證下面的官員不會大規模投降。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前年臘月的時候,老臣寧完我向順治上了個摺子,提出今後凡出任知府、同知以上官員者,必須將其家眷遷至京城,以此為人質,從而能讓那些守城官員們有顧慮,進而能夠堅守於城。這個主意相比酷法要委婉得多,且更有效果,畢竟人有親情,沒有人願意因為自己而害死親人的。
順治果斷的採納了寧完我的主意,叫吏部具體商辦。結果,趙誠信很不幸的成了這個新令的第一個受害者,原本在山西老家的妻子和兩個兒子連同兒媳、孫子都被遷到了京城。美其名曰是要解官員後顧之憂,但誰不知道那就是人質。
之所以只要知府、同知以上官員留家眷在京為質,而不是連縣令這一級也要留質,倒不是順治對於那數以百計的漢人知縣十分信任,而是因為北。京養活不了太多人。幾百個縣令背後就是幾萬乃至十數萬以上的龐大家眷,這個數字比在京的滿州人口都多,北。京連滿州人的旗餉都快發不下去了,又哪裡負擔得起這額外多出來的十幾萬人。故而,縣令這一級被排除在外,只以同知為界。同知以上官員畢竟人數少,他們的家眷不過一兩萬人,想辦法總能安置得下。
沒有氣節可言的趙誠信就這麼因為一家老小的性命,在歸德這座孤城做起了大清的忠臣。也算他命好,忠貞營缺少攻堅力量,打不下歸德,這才放著這根釘子不拔。換作是更南邊的太平軍過來的話,只怕一個時辰就能把城牆給炸塌了。
原以為開鄭戰事會很快結束,到時開封那邊會派援軍過來,沒想到,開鄭的戰事竟是持續了幾個月。雙方大小打了幾十仗,卻還是沒有分出勝負。趙誠信愈發著急,一方面擔心開封那邊會戰敗,另一方面又擔心城外的忠貞營十幾萬人馬會咬牙攻破歸德。這段日子,他在城頭看的清楚,城外不時有打著各色旗幟的寇兵經過,甚至有一次他還遠遠的看到了好像是一面王旗的大旗。
因為害怕,趙誠信不敢往城外派出探馬,所以他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城內也是人心惶惶,守城的綠營將領們議論紛紛。趙誠信很怕這些綠營會突然造反開門投降,就在這個時候,江南右提督庫恩布大人卻帶著上萬援軍趕到,如何不讓他驚喜交加!
這一下,歸德有救了!
趙誠信激動的不顧身份,當著全城士紳和江南右全軍將士的面,給江南右提督庫恩庫大人磕了一記響頭,以感謝對方拯救歸德數萬軍民的壯舉,也感謝地方拯救自己和一家老小性命的大恩。
趙誠信是有指望了,也有了信心,可唐三水卻茫然的很。訊息已經很明確了,李來亨帶領忠貞營主力早已離開歸德,往寧陵、民權一帶轉移了。而寧陵、民權卻是通往黃河渡口的必經之地。換言之,李來亨和那幫老闖將們帶著十幾萬人馬不顧一切的向北,向北,再向北了。
如果再不有所動作,忠貞營必定會全軍渡過黃河,那時,唐三水就是想追也不能了。
于成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