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德·麥考恩少校?”那名軍官發問了,用得居然是英語。
“是。”麥考恩答道。
“部隊和番號。”德國軍官又問道,這是審訊的常規“老三樣”。
麥考恩回答了他。很多非英語國家的人說英語時都帶著濃重的口音,而面前這個人卻幾乎聽不出來。麥考恩可以斷定他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受到過良好教育的人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對人使用殘酷的刑罰吧?這個邏輯連麥考恩自己都覺得很詭異。
這個德國軍官坐著,而自己站著。他的身材並不高大,臉上一副從容不迫的表情。麥考恩覺得自己從氣勢和心理上都輸了一大截。他對這樣的審訊抑失去了所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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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普面對著這個身材高大,薑黃色頭髮的美國人,臉上擺出了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態。他要從氣勢上先壓倒對方,這樣才能開始今晚的談判。事實上,他的心中焦急萬分。就在不久前,他得知美國人重新奪回防禦薄弱的斯塔沃格,而桑迪格戰鬥群落在了美國人的身後。這意味著他的部隊被切斷了與主力部隊和補給的聯絡。他還得到情報,美國第30步兵師就在格萊茲外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的部隊。他陷入了美國人的包圍圈。他必須想辦法強行突破包圍圈,可他又清楚得很,以部隊現在的實力,如果沒有後援根本無法突破。最令他頭疼的是,原本就供給不足的油料幾乎快要耗盡,就算突圍成功,他也沒有信心能把裝備帶到安全的地帶去。
衝鋒陷陣對於派普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他在一個小時前已經向蒙克申請撤退並請求支援,但對方遲遲沒有回覆。他現在所關注的,是幾百名重傷員。如果要強行突圍的話,根本不可能帶上他們。鑑於現在的情形,很可能他們一離開,傷員們就會被憤怒的美國人打死。他要想辦法保證他們的安全。麥考恩的到來給了他靈感。但目前,他還不能太快讓對方瞭解自己的目的。
於是,派普開始充分發揮自己的口才,對著麥考恩滔滔不絕地講述德國的先進武器和大反攻的美好前景,並勾畫了歐洲共同體的美好藍圖。麥考恩一邊聽,一邊開始奇怪,這樣一個受過良好教育、視野開闊的人才怎麼會是狂熱的納粹分子。而且看起來他並沒有審訊自己的意思,他掌握的情報恐怕比自己還全面。那他到底想做什麼?
派普說了一陣之後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看著麥考恩。麥考恩被派普看的一陣發憷,但仍然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我很想知道,您將如何處置戰俘?”麥考恩已經聽說兩天前在衛若斯,11名美國戰俘被黨衛軍槍殺的事情,他很擔心自己以及其他美國戰俘遭到同樣的命運。
“我把你帶回德國之後,我們可以去蘇聯前線看看。你會看到虎式坦克裡是多麼舒適,而蘇聯人又是多麼好對付。”派普刻薄地說道,他很滿意地看到麥考恩先露出了疑惑不解,隨後才恍然大悟的表情。
“跟我走。”派普站起身來,帶著麥考恩走出了地下室。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士兵們陸續起床,開始準備新一天的戰鬥。
麥考恩跟著派普在營地各處轉。他驚訝地發現派普戰鬥群計程車兵大都很年輕,主要戰鬥力都在20歲左右。他們經過了系統的訓練,具備了很多美國軍人所不具備的沉穩老練。很多軍官都是從蘇聯前線轉來,大多是老兵。派普比他的直接下屬年輕,而他的尉級軍官們也不過從19歲到27歲不等。雖然被圍困,但他們計程車氣很高,紀律嚴明,健康狀況都不錯。但食品緊缺是一個嚴重的問題。麥考恩不止一次地看到兩個人或三個人分吃一人份食物的現象。
麥考恩還發現,軍隊上下級之間的關係很好。派普見到每個士兵都是非常和氣的表情,士兵們也都很信服自己的長官。派普還帶著麥考恩巡查了傷病,給他們一些鼓勵。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