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旨意,這個和趙進是兩碼事,對趙字營該服的義務和責任該做,朝廷的這個也是一樣。
“在徐州咱們最大,所以要服從咱們,在天下間大明最大,所以也要服從”
也沒有人為趙進和趙字營的成就震驚,臘月下半何家莊的門庭若市甚至沒有什麼人議論,在大家想來,這一切就是理所當然,趙保正,趙天王,有那麼大的本事,本就該有這樣的排場。
大家羨慕之餘也說別的,說你看進爺局面這麼大,可做得也是辛苦,大年初二就要出門了,身邊十幾騎,也不知道去河南、山東,還是宿州、邳州又或者清江浦,事情那麼多,怎麼忙的完。
說趙進這邊是誇,說起王兆靖那邊都很古怪,說一個讀書種子,整日裡做些武夫的勾當,本該靠狀元的命,卻混成個破靴黨,手上沾血有人命就那麼好,沾點墨水求功名不是金光大道嗎?
都說進京趕考,這可是讀書人一輩子的大事,早去半年,甚至早去一年的都有,這位王家公子倒好,初四才騎馬出發,還帶著六個趙字營的護衛,你這是去趕考,還是去和別人爭鬥的,讓人看不懂。
一切都很正常,該出去忙碌的出去忙碌,該去趕考的趕考,沒人放在心上,即便有人去了,去了宿州不在,那肯定在其他幾處,若是孔家莊、歸德府、邳州、清江浦這幾處都不在,那也可能在趕回來的路上,沒道理處處不在,更不會有人處處都去看看。
所以沒人知道王兆靖和趙進在沛縣那邊匯合後,已經踏上了前往京師的路。
正月裡不管窮富都要過年,連綠林山寨和響馬盜匪也要過年,這一路上肯定是冷冷清清,不過萬事不好說太絕對,山東地面上的響馬流民加上江湖綠林中牛鬼蛇神,說不準正月裡也要出來做活的。
從徐州到京師,一路上走的陸路其實就是運河兩岸,儘管這個時節運河上已經被凍嚴實了,可運河兩岸是山東最好最富的地方,一切都還算完備,其他各處,現在也沒有從災荒中恢復過來。
趙進和王兆靖加上護衛的騎兵一共二十六人,四十匹馬坐騎和馱馬都足夠,攜帶的物資也是齊全,更不要提金銀和兵器之類了,除了正月出行本身有些古怪之外,其他都看著很不錯,,外人一看,這是豪門公子出行,氣派非凡。
在這個時節,很多客棧也都是停業,往往是繁華市鎮和州縣城池內才有停駐的地方,對這個也有準備,趙字營在野外宿營經驗豐富。
其實他們這一隊人真正要考慮的並不是綠林盜匪,除了趙進和王兆靖之外,其餘二十幾人都是精選出來的,弓馬嫻熟,武技強悍,加上裝備的精良,真要遇到突襲,尋常的烏合之眾,他們二十幾個人直接就能洗了,真要有大股的強敵,打不過也能跑的掉,真正麻煩的事情是官方。
快三十騎,都是年輕人,又是這等氣派,很容易被官差盤查,一旦查到攜帶的兵器,即便你說是帶著防身,對方也有了訛詐的理由,如果被他們看到金銀財物,趁亂勾結人襲擊搶掠都有可能。
說到底,對於外地客商,官差做事總是肆無忌憚一些,就算有功名身份,都不會讓他們忌憚,把人一埋或者捆上石頭朝著水裡一丟,天知道人在那裡。
但王兆靖的父親王友山替他們考慮的很周到,居然帶了山東巡撫李長庚的師爺以及山東布政使司右參政的名帖,有這兩張帖子,只要鬧到官府大堂上,總歸要給些面子,以山東各處的官差本領,想要暗地裡害了趙進這一行人根本不可能。
王友山討要帖子的時候,大家都覺得詫異,這進京趕考的舉子每一科都是數千,大家就是這麼來了,即便身上有名帖也是來到京師拉關係用的,徐州到京師這段路程也沒什麼不安全的,何必這麼小題大做,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笑談一番也就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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