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霍霆山轉身離開。
裴鶯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緩緩撥出一口氣,然後發現一件事,這人是往來時路走的。
所以他特地來的這後花園尋她,為的就是和她說今晚想睡她。
裴鶯:“……”
裴鶯低頭摸著手裡的帕子,心裡有些奇怪。她在幽州軍裡待了一月有餘,平日沒見他有這等想法。
難道是之前在行軍打仗的原因?
行軍打仗,戒女色。
如今仗打完了,因此無需再顧忌。
裴鶯越想越覺得事實如此。
她是應了他五宿不假,但這般頻頻連著來,她吃不消,得想些辦法才是。
那邊,從後花園離開的霍霆山並沒有回正廳。
吳通海已安置妥當,此人無需太頻繁接待,否則定會沿著杆子往上爬。
吳通海今日所為最初確實令他驚訝,然而靜下心來一琢磨,又好似不奇怪。
魯莽如熊茂,知道朝廷派人來接手冀州,第一反應就是把此人殺了,來一出使官身亡,後繼無人。
心思活絡如吳通海,會猜不到幽州軍裡有對他起殺意之人嗎?
他肯定會猜到。
殺了吳通海後,固然後面會冒出黃通海,李通海,孫通海之輩,但吳通海僅有一個。
他吳通海不想死。
一個無兵權、手中人脈根基又不及他的人來了冀州,此行於他人而言或許是看好戲,或給他霍霆山尋不痛快。
但對於吳通海來說,是羊入虎穴,上刀山下火海。
他也清楚自己招人恨,因此方至州牧府,便迫不及待給他表忠心。一口一個大將軍,而非喊他霍幽州;送禮送美人,打的名義還是“拜師禮”。
雖還不知曉為何吳通海會來冀州,但對方有這般姿態足矣。這樣一個識趣之人,他不會容不下。
在思索間,霍霆山來到了一個地方。
只是他來的似乎不是時候,醫官馮玉竹正在給孟靈兒授課。
霍霆山停頓一瞬,才想起孟靈兒如今學業正忙,每日輾轉在各先生處。
今日朝廷來人,謀士們皆不得閒,只有身為醫官的馮玉竹不必理會那些事。
霍霆山正欲轉身離開,卻恰好聽到馮玉竹這時說:“孟小娘子先休息兩刻鐘吧,整理整理思緒,後面某再繼續授學。”
裡面傳來孟靈兒的應聲。
馮玉竹放了孟靈兒中場休息,他打算趁著這時去如廁,結果方從內裡出來,便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立於院中。
馮玉竹心下微驚,忙上去揖了一禮:“見過主公。”
“文丞不必多禮。”霍霆山喊著他的字,抬手虛扶。
馮玉竹直起身,正色道:“不知主公前來尋某所為何事?”
他這位主公身經百戰,雖說在戰場上受過不少傷,輕重皆有,但因著體格遠勝常人,且每回傷後他都有為他仔細調理,按理說不會落下暗疾才是,怎的如今來尋他?
“來尋你拿些藥。”霍霆山說。
話音方落,霍霆山見馮玉竹霎時變了臉色,笑道:“不是我用的藥。”
馮玉竹這才安心。
若是主公身體出了問題,如今這局勢怕是會立馬發生變化,重新再洗一輪牌。
冀州就是一個例子。
馮玉竹問:“敢問主公想要何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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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霆山面色如常:“婦人行房後不適所用之藥。”
馮玉竹愣住,許久沒回神,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婦人行房後不適?
主公何時會關心婦人那等事情,又是哪個伺候的竟敢拿這事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