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那些能伺候的巴不得多多益善,就算有不適也不會說,生怕斷了自己的錦繡前程。最令他驚訝的是,主公居然還真當一回事,還親自來問他拿藥。
那伺候的女郎究竟是何許人也?
馮玉竹驚訝難止,思緒忍不住飄得有些遠。
霍霆山淡淡道:“馮文丞。”
馮玉竹驟然回神,不敢多問:“主公,某手中現下無那種藥,還請主公寬限些時間容某配置好。”
霍霆山問:“何時能配好?”
馮玉竹一聽就知曉此事能列為“要事”,遂回答:“最快三個時辰。”
“莫要吝嗇用好藥材。”霍霆山不知想到什麼,後面又補了句:“多配置些。”
馮玉竹恭敬應聲。
霍霆山轉身離開。
他不覺這事有何難為情,食色性也,病向淺中醫,既然夫人身體不適,那該早些上藥才是,何須羞恥。
裴鶯尚不知有人為她尋了藥,她在後花園逛了一圈後,往前院去。
霍霆山並不限制她和女兒的活動範圍,後院、前院正廳,乃至出府遊肆都可以。
拐過長廊後,裴鶯聽到了喧鬧聲,笑如銀鈴,清脆悅耳,有風拂過,她還似聞到些脂粉香氣。
州牧府之前是幽州將領這一方在住,據裴鶯所知,除了她和女兒等四人,其餘只有些原來便在府中伺候的女婢在。
但顯然,那脂粉香的主人不會是女婢。
裴鶯走過去一瞧,只見之前一處閒置的閣院如今有了新客。
嬌俏的小娘子們身著鮮豔衣裳,肥環燕瘦皆有,有才及笄的,也有雙十年華的,一個個人比花嬌,這會兒歡歡喜喜地打量著新院子。
裴鶯看著那一張張真心實意的笑臉,心裡很是複雜。
一方面,她既高興於府中來了新的女郎,能分散那人不少精力,省得他老是來煩她。
但另一方面,作為一個現代人,且還曾是教書育人的園丁,她看著這些本該在讀書年紀的女孩兒將心思全部繫於男人身上,不由覺得難受堵心。
卻又明白,女性在這般大環境下無什出路可言,她們的做法無可指摘。
不是她們的錯,是這個時代不對。
裴鶯不知道她如今算不算擰巴,只知曉哪怕再過十年,乃至二十年,她大概都沒辦法適應這裡。
忽然有人看到了裴鶯。
那比孟靈兒大一兩歲的小娘子扯了扯同伴的衣袖,示意對方看那邊。
杏色裙的小娘子扭頭看,隨即大驚:“這是何人?”
她們對自己為何而來一清二楚。
若是以前,朱錦是不願前往幽州軍中的,幽州天氣嚴寒,北面還有蠻族侵擾,那等窮苦地有什好的,哪怕給她當一個軍官的正室,她都不願來。
但是如今不同,幽州軍佔領了冀州,這塊地全是被他們吃進肚子裡了,冀州連著幽州,一整片都是霍幽州的,如今的幽州軍今時不同往日,連帶著一眾幽州將領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在朱錦看來,這就是香餑餑。
幽州軍如今是好去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因此在吳常侍途經落水縣時,她費盡心思與其搭上線,最後憑著不俗的容貌令對方捎帶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