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戰傷。此番來尋他,莫不是來問知章和靈兒的課業?
就在馮玉竹心裡千迴百轉時,忽然聽到對面之人開口:“文丞,而立之年的婦人育子危險否?”
這一句將馮玉竹驚得不輕。
而立之年的婦人,育子?
對方沒有指名道姓,但又處處都在說州牧夫人。
主公這是想和夫人要子嗣了?
以主公對夫人的看重,若夫人誕下麟兒,後繼之人豈不是有更改之可能?
畢竟主公今年才三十有七,春秋鼎盛,身體康健,再等個二十年估計也不會力竭。而二十年,也足夠一個稚兒及冠。
一個是生母已逝,但親手培養近二十載的長子,另一個是生母手握巨資且還得盛寵、往後極有可能是手把手教的么子。
馮玉竹光是想一想往後,便覺自己彷彿看到了一場無形的巨大風波。
但婚後要子嗣也尋常,新婚夫妻哪有不要子嗣的。
讓他震驚的是主公竟主動來諮詢,彷彿若是育子危險,他便會不要這個出生後註定會被捧在掌心疼愛的子嗣。
霍霆山見馮玉竹思緒略微恍惚,心知自己方才那番話給予的衝擊不小,他也不催促,只拿起面前泡好的茶喝了口。
馮玉竹自己回神後,驚覺耽誤的時間久了些,忙向霍霆山告罪。
“文丞不必如此拘謹,今日你我只當說些尋常話。”霍霆山笑了笑。
馮玉竹轉回正題,“主公,決定女郎育子是否危險,並非看單一之項,就如體質好的婦人,哪怕是而立之年育子,都比常年藥罐不離身的女郎要穩妥。”
霍霆山勾起嘴角。
她體質很好,除了那次得了雪眇症和上回故意染的風寒,此外並無旁的病痛。
但下一刻,他聽馮玉竹繼續說:“若是同一位女郎,而立之年的身體狀況確實比不得雙十之時,風險自然會高些。”
霍霆山眸光驟沉,冷冽幾乎如有實質,“高是高几何?若難產時,可有萬無一失之法。”
馮玉竹呼吸微緊,“主公,高多少之事不好說,需依胎位、飲食和婦人體質具體而定。至於難產時的萬無一失……”
在那道目光下,馮玉竹頭皮發麻,“女郎育子一般無大礙,但倘若真的出現難產,請恕某見識淺薄,某未得知任何方法能使得萬無一失,母子之中能存活其一已是萬幸,更多的是一屍兩命。”
最後四個字彷彿怕驚擾他一般落得極輕。
但馮玉竹分明看到,他面前如山嶽般偉岸的男人分明虎軀微震。
那一瞬,他一向挺直的脊背竟彎了些。
兩人無言,一室的沉寂。
太安靜了,安靜到馮玉竹開始坐立不安,他不得不尋些旁的話。
“你方才說的那些話,當著?”
“不過主公,婦人難產之事十不足一。”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馮玉竹一愣,知霍霆山在問方才,他忙頷首,“千真萬確。”
霍霆山閉了閉眼,“我方才問文丞的那些,還請文丞為我保密。”
似乎六月二十四的加冠禮後, 時間就按下了加速鍵,轉眼就來到了六月三十日這天。
明日就要出征了,最臨近出征的這天, 裴鶯反而不忙了。
孟靈兒再次往裴鶯的院子跑, “孃親, 我也想隨您和父親同往。”
越到離別之時越是眷戀, 裴鶯也捨不得女兒,想帶女兒一起去, 但到底只是說:“囡囡留在府中吧, 此戰持續時間不久, 我和你父親最晚年底就歸。”
若她堅持讓女兒隨軍, 霍霆山多半也會同意。
但女兒暈車,行軍得舟車勞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