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蘭舟聞言心頭劇震,茫然道:“你……你是沈泉的師父?”木川嘿嘿笑道:“景少俠,小徒愚頑不才,蒙你多番賜教,當真受益匪淺,木某在此謝過。”景蘭舟心中一團亂麻也似,暗道:“沈泉竟……竟是木川的弟子?是了,這兩人非但武功路數相近,就連奸險狡黠的性子也是一脈相承,我早就應該想到。冼姑娘落入木川之手,不知此刻是否無恙?”
管墨桐嘆道:“原來尊駕是沈大官人的師父,難怪武功如此高強。賢師徒這般將老夫玩弄於股掌之間,管某生平未曾如此狼狽,嘿嘿,本事當真了得。”木川笑道:“管長老何必太謙?若非你太過託大,也不會被木某一掌震傷。”
管墨桐輕咳一聲,道:“也罷,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閣下《藥鼎遺篇》既已到手,莫非想將我們幾個盡數在此除去?”木川面露猙獰,冷笑道:“管長老,我與你本無仇怨,但閣下畢竟是紀老先生的入室弟子。雖說尊師遺命不將《遺篇》傳授於你,待到你師兄一死,長老便是這遺篇的正主,卻是留你不得。”管墨桐哼了聲道:“董老弟折了右臂,已然不能出手,你師徒武功雖高,未必勝得過蘇樓主及景少俠。”
谷內又有一人縱聲長笑,只見沈泉自木川身後走出道:“管長老所言不差,沈某功夫確是不如景兄,只好再找幾名幫手。”抬手擊掌為號,谷口土坡後轉出兩人,正是彭守學和尹崇禮。景蘭舟見狀心中一沉,暗道:“沈泉傷勢未愈,我自度尚能勝他一籌,再加上彭尹二人,我卻不是對手。木川的烏金劍厲害無比,不知蘇先生能否應付?”
沈泉道:“請四位大師守住去路,勿要走脫一人。”德玉微一遲疑,道:“沈居士,如今你秘笈到手,已然達成所願,何必趕盡殺絕?”沈泉笑道:“莫非大師怪我心狠?兩軍對陣殺敵,豈可心慈手軟?眼下若是對方得勢,也不會放過沈某。”德玉嘆道:“幾位乃是江湖恩怨,豈能以兵戈敵國比之?居士既已取得《藥鼎遺篇》,不妨便放他三人去罷。”
木川心道:“這和尚滿口痴言,方才姓蘇的饒他師兄弟一命,可別掉轉頭去幫對面才好。”當即冷笑一聲,道:“姓蘇的,休說老夫恃眾凌寡,你若有膽下場同木某單打獨鬥,只須閣下勝出一招半式,我便放你三人離去。”蘇楓樓道:“尊駕若不放冼宮主,蘇某第一個便不饒你,何用你下戰書?請出招罷!”木川豎起大拇指道:“佩服!你用甚麼兵刃?”蘇楓樓道:“蘇某多年不使兵刃,也不懼你手中利劍。”木川笑道:“蘇楓樓,你莫要一味託大,害了自己不說,也連累旁人送命。”
景蘭舟稍一沉吟,雙手遞過鐵簫道:“蘇前輩,木川的寶劍厲害,這根鐵簫是家師早年所用兵器,前輩不妨以之禦敵。”蘇楓樓輕嘆一聲,道:“你師父連這鐵簫也給了你。”景蘭舟奇道:“前輩認得此物?”
蘇楓樓默然片刻,道:“此乃思過先生早年行走江湖、掃蕩群魔所用兵刃,武林中大大有名,蘇某自然認得。此簫乃尊師之物,若在木川劍下有所毀傷,蘇某罪莫大焉,只借簫中寶劍一用即可。”伸手握住簫尾,向外輕輕一拉,只聽“錚”的一聲,自鐵簫中抽出一柄長劍,劍身不住微微顫動,隱隱發出龍吟之聲,但見劍鋒薄如蟬翼,在日光下青芒四射,有如寒霜。
木川見狀臉色微變,道:“簫中藏劍,果然高明!此劍觀之不似凡品,不知是何來頭?”蘇楓樓道:“此乃思過先生初出江湖之時用以斬妖除魔的‘青霜劍’,多年來不曾出鞘,今日正可飽飲你這奸惡小人之血。”木川哼了聲道:“大言不慚!是鬼是神,那得比過才知。”身形陡然一晃,手中烏光閃動,一劍刺向蘇楓樓當胸。後者舉劍橫擋,只聽“叮”的一聲兩劍相交,二人各自退開兩步,眾人凝視蘇楓樓手中青霜劍時,竟是分毫未損。景蘭舟見師父的寶劍果堪匹敵木川手中利刃,不由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