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玉書向錢文欽道:“錢前輩,我來給你引見,這一位便是家尊。”錢文欽驚道:“尊駕是河間府‘五雲掌’駱大俠?”駱應淵拱手道:“錢兄行俠浙閩、造福一方,在下渴慕久矣。今日得見,幸何如之。”錢文欽忙回禮道:“錢某鄙野之人,竟勞動‘五雲掌’大駕,實在愧不敢當。”駱應淵道:“錢兄儘管放心,本朝以孝義治天下,豈可亂此綱常?王爺若不肯放你,我來替老兄求情。”錢文欽聞言大喜,自忖此事若得“五雲掌”出面,天塌下來也可撐拄。
眾人見王府內更無追兵,出門會著顧青芷,後者不見松筠道人,問道:“不曾尋見道長麼?”駱玉書道:“道長人在別院,咱們走罷。”諸人正欲離去,忽聞銳器破空,一件暗器從後打來。冼清讓一掌揮出,將那暗器擊落在地,見是支短短的袖箭,箭尾插一根蛾黃的雀翎。
景蘭舟、駱玉書見狀一驚,猶自未及開口,大門內追出一名女子,喝道:“錢文欽,你往哪裡去?”顧青芷“啊”地一聲驚呼,眾人轉頭望時,見那女子一身綠衣、英姿颯爽,正是王振的義女嶽素。
話說顧鐵珊、雷疇天二人晨鐘一響便即出城,那石頭渚就在章江西岸,因石山並江而出得名。東晉時殷羨出任豫章太守,都城建康同僚託其捎信給豫章親友,共計有百餘封書函。殷羨坐船到了石頭渚,將書信盡數擲於江中,道:“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殷洪喬不為致書郵。”故而石頭渚亦名投書渚。顧雷二人來到岸邊,但見江石屹然、遠岫如屏,果是個景緻幽勝之所。
兩人預先躲在隱蔽之處,等了小半個時辰,果見三鷹同鑑勝齊至江邊。又過片刻,有兩位老者自北緩緩而來,馬順等人一齊上前致意,神情頗為恭謹。顧鐵珊心道:“此定是虞時照、範鳴聲兩人。”只見三鷹對二老奉承有加,二人卻始終表情漠然,言語間不甚搭理。
又過得一炷香工夫,忽聽遠處一人哈哈笑道:“我等姍姍來遲,致令諸公久候,不勝慚愧。”顧鐵珊聽出是梅潛聲音,不由心中一震,循聲望去,果見後者由西而來,身後跟著兩名老者,一人面相清癯、氣定神閒,另一人極高極痩、不怒自威,自然便是松竹二老。
馬順冷笑道:“三位屢敗屢戰,實是膽氣可嘉。唐壇主沒跟你們一道來麼?”梅潛道:“今日只我三人應戰,無須唐壇主出手。”馬順聞言一怔,繼而搖頭哂笑道:“前番有唐亙助陣,三位尚且大敗虧輸,今日何必自取其辱?”陳鬱松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前日雖敗,今次未必再敗。況且上回馬大人率眾突施偷襲,算甚麼英雄好漢?”
馬順哼了聲道:“前番本衛奉皇命犁庭掃穴,但求出奇制勝,自是兵不厭詐。今日是梅老依照江湖規矩約馬某在此比武,若我等仍是倚多為勝,贏了也不光彩。你們既只來了三人,馬某這邊也只出三人應戰,咱們不妨便比試三場,以贏下兩場者為勝,這樣總公平罷?”他知雙方若各出三人混戰,己方定是範虞二老同自己下場,二老雖可力壓三友一籌,自己卻恐功力稍遜,勝負仍頗難料;但若分作三場比試,只須範虞二人贏下頭上兩場,如此一來自己無須出手便已勝出,也免得在二王跟前比武輸陣,有失長官顏面。
梅潛嘿嘿笑道:“若是這般比法,貴方定是範虞兩位先生及馬大人下場了,對麼?”馬順道:“兩位老先生神功蓋世,那是一定要出手的。馬某雖然不才,也願奉陪三位。”梅潛道:“好!比武的時日和所在皆是梅某指定,如今由馬大人立下比試之法,那也公平得緊。”
馬順見對方竟是全無異議,倒也頗感意外,沉聲道:“梅長老快人快語!馬某不敢爭先,便請範先生和虞先生打頭陣,兩位前輩意下如何?”範鳴聲皺眉道:“三位老兄武功高強,範某人是很佩服的。不過幾位前次已敗過一回,三位都是武學大家,定知再比一次亦無所差,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