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病不愈傷了身體根基,紛紛催著他去醫院看看。
江與臨最不愛去醫院。
醫院裡有股酒精混著消毒水的氣味,總是讓他想起深淵實驗室的生物研究所。
鍾佑對自家小叔的身體很是上心,追著問了幾次,見江與臨始終不好,實在看不下去,拖著他去異監委的附屬醫院看病。
內科外科、核磁ct做了個遍,光抽血就抽了八管,不僅化驗了血常規,還檢查了生化免疫、凝血功能、腫瘤指標等等,到底也沒查到底是什麼原由。
後來,又請了一位專給領導人看病的老中醫把脈。
這位大夫姓楊,雖年逾古稀,卻身體健碩,瞧著竟比江與臨還精神些。
一番望聞問切過後,楊大夫下了診斷,說江與臨是‘情志過極,心失所養’。
想是前些年幾經變故,情緒太過激動,損傷了心神,後又煞費心機,殫精竭慮,透支精力而致心神大傷。
“你身體底子不錯,全憑一口元氣吊著精神頭,所以看不出內裡的虧空。”
楊大夫沉吟道:“若是好生將養,無災無難的,那自是跟好人一樣,只是力盡而神危,一旦你身體機能供應不上,那就是病來如山倒,輕則病上個把月,重則……”
鍾佑急切追問:“重則如何?”
“重則心力交瘁,有短壽之危。”楊大夫手指搭在江與臨脈搏上,慢聲道:
“有個詞叫‘嘔心瀝血’,講得就是人由於極度勞累憂思而心神衰竭,你身體沒有問題,種種外化症狀,都是因心失傷神而產生的表象,你不可再勞累了,需得好好養心養神,才能補全這精力上的虧損。”
楊大夫所言不虛。
江與臨的身體確實沒問題。
原先那副千瘡百孔的身體早在爆晶核時灰飛煙滅,現在這副身軀是御君祁用復生隕石重塑的,後來被鍾佑捅破心臟,又修復了半年,五臟六腑都新得很,沒什麼毛病。
只是他這些年苦心籌謀,竭盡心力,又長期失眠,大腦得不到有效休息,耗費了太多精力,所以稍微生點小病就撐不住了。
在大夫面前,病人是沒有秘密的。
楊大夫並未給江與臨開藥方,他說江與臨是逞強執拗的性子,若是開了藥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鍾佑迷茫地問:“啊?為什麼啊?”
楊大夫敲了敲鐘佑的榆木腦袋,說:“你爺爺和你爸都是頂頂精明的人,怎麼養出你這麼個天真迂拙的孩子。”
鍾佑捂著腦袋,猜測道:“是因為小叔吃藥好了,就不肯安穩養病,又要勞心勞神,不好好休息了嗎?”
楊大夫點點頭:“也不算太笨,敲敲是開竅了些。”
這二人一唱一和的拿話點江與臨,就是個傻子也聽出他們想說什麼。
江與臨無奈道:“好吧,我會好好養病。”
楊大夫說:“最重要的是養心安神,修身養性,切記多思,更不可任性縱情,行事無忌。”
任性縱情,行事無忌……
這話怎麼聽都意味深長。
江與臨自己心虛,不由耳廓微熱。
他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