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著氣說:“小心點。”
沒有開燈的房間裡,只有溫潤的月光,他眼瞳裡無機質的黑暗被拓印上一圈月暈,有了輕蒙的柔意。
他淡淡地“嗯”一聲,接著頭也不回地循著原路從二樓跳下去。
房間裡很寂靜,靜到可以聽到放在窗臺上那盆白夜草舒展枝葉的聲音,耳邊還有炸彈爆炸時人群的尖叫。
我努力地平靜喘息,一點一點壓抑身胸處的不適,該死的,我討厭除了腳踏車外的所有交通工具。
拍拍臉,將被子蹬開,對自己腳上的鞋子有些無語,忘了脫鞋就將我往床上扔,又要洗被子床單了。
因為沒開燈,我又急著要下床,落地走沒幾步就磕到床邊角,疼得我抱著小腿蹦幾下。一定是淤青了,不管了,現在沒空理這些。
跌跌撞撞地下樓,摸黑摸得我心驚膽顫,幸好我家我還是很熟悉的,順利地摸到電燈開關,開燈後跑到客廳的櫃子邊,拉出放著家庭急救箱的抽屜,將急救箱提出來放到一邊去,然後又用手使勁往裡拽了下,拽出另一個比較小的白色急救箱子,這個箱子是專門放特殊傷藥的,都很有效跟很珍貴。先前他死不上醫院我都是用這箱子的藥來確保他的傷口可以順利癒合。
藥比之醫院一定不多,但是多一份就可能多保住一個人。
我提著箱子開啟門,大叫了聲,“梅雅。”
一個黑影從隔壁屋的籬笆牆上竄過來,是梅雅。他的草帽不知跑哪去,草青色的雜亂頭髮上有些燒焦的痕跡,寬大的花草布衫全往褲腰帶裡塞去以防止行動被妨礙。
我往自家後院跑去,梅雅跟上來,“那小子跑得也太快了,老子差點追崴腳,米露你沒暈車吧。”
“我現在沒空暈車,傷患的情況怎麼樣?”後院是堵兩米來高的牆。
梅雅急竄到牆邊蹲下|身,雙手交合放到膝蓋上,我沒有遲疑地踩上去,他一用力就將我送上牆頭。
“幸好久石在廣場邊佈置了不少警力,飛艇的鮮花跟炸彈大部分都被執法隊的小子們半途攔截下來,不過有三到四枚漏網的炸彈還是造成不少混亂。”
他一個飛身躍過牆,我將箱子扔給他,直接從牆上跳下去,衝力太大,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沒事吧,米露。”
“我沒那麼脆弱。”我站起身,頭髮又吃到嘴裡,順手將水手服的短領帶上一個裝飾用的淺色小夾子拆下,把前額的頭髮全往後順去夾起。
“也是,某方面而言你比誰都強悍,哪有在水手服短裙下穿運動短褲的,米諾兒會抓狂吧。”梅雅一手提著箱子一手拉著我跑起來。
貝貝街跟十三號街相隔得很近,可一般人並不知道兩條街只隔了一堵兩米高的牆而已。貝貝街並不是直線形的,而是半弧形,而十三號街則以包圍形式建在貝貝街外圍,想要進入貝貝街,就得先過十三號街的執法隊們那關,這也就是為什麼貝貝街很少出現誤闖的外人的原因。
“你還有空注意短褲,有沒有出現死亡人數?”
十三號街的建築整體是一種白藍色,嚴謹的建築規格也只有那牆體上的淺藍色是讓人的心態偏向柔和的。
此刻的十三號街燈火通明,冰藍色的制服在明亮的燈光下滲著一種冷靜的強硬。幾十人為一組的小隊腳步飛快而整齊地有序跑出十三號街,他們耳邊都戴著先進的通訊工具,聽候小隊長的指示奔向任務崗位。
“不知道,我有在廣場上奔巡一圈,可是因為要追上你沒看太清楚,受傷的人很多,但還沒發現有死亡的居民,不過……”梅雅咧開一個自信的笑容,“廣場方圓一公里外的那二十來艘飛向艾斯米各個角落的飛艇造成的傷亡我不敢誇口,唯獨艾斯米大廣場不大可能會出現遇難的死者,因為事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