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上下衙役可都是親眼所見,就是那金虔招出烏盆中陰魂不散的冤魂,附在自己身上,上堂作證,甚至連那冤魂臨死之時的事都說得清清楚楚,把那對害人的兄弟嚇得肝膽俱裂,招了拱,認了罪!”
“還有,連那烏盆冤鬼劉世昌的妻兒都認了!”另一個獄卒也介面道。
郭槐聽言,斜縫眼微張,眼袋微微抖了一抖道:“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幾個獄卒同時信誓旦旦道。
只見一個獄卒又四下瞅了瞅,湊上前道:“公公,包大人早有交代,此案內情定不可洩露,今個兒兄弟幾個也是衝著公公的面子,才據實以告,公公日後若是出去,可千萬別說是從咱們這兒聽說的,這可關係到咱們哥幾個的飯碗啊!”
郭槐斜縫眼掃過幾人驚恐面色,眼袋抽了幾下,順勢擺了擺手。
幾個獄卒一見,這才緩下臉色,又討好抱了抱拳,四下望了望,匆匆離去。
牢房周圍頓時一片死寂。
郭槐一人獨立牢房之中,油光面上微顯沉色,口中喃喃道:“日審陽、夜斷陰……招魂……哼,荒唐……”
忽然,一聲異響從腳邊傳出,只見郭槐渾身肥肉一抖,霎時倒退數步,斜縫眼暴睜,額頭冷汗滲出。
待定眼一看,竟只是一隻老鼠從腳邊溜過。
郭槐微微眯眼,嘴角隱抽,一腳踢開老鼠,走到牢房門前,靠門而坐,閉目養神。
可再細看,卻不難看出,郭槐肥胖手指卻是顫抖不止。
而在大牢門外之外,一人身著儒衫,鳳眼帶笑,悠然道:“看來這獄卒的俸銀該升升了。”
*
“哐啷……哐啷……”
夜半三更,萬籟無聲,一陣鎖鏈嘩啦作響,時斷時續,從遠幽幽而至,在寂靜大牢之中,分外驚心。
突然,聲響啞止,一個聲音在牢房外猝然響起:
“郭槐,上堂了!”
坐在牆角的郭槐抬眼一望,只見兩個衙差手持鐵索立在牢房之前,昏暗光線下,蒼白臉色竟是略顯青綠。
郭槐不由一抖,開口道:“哪有半夜審案……”
“閉嘴,哪那麼多廢話!”
衙差低聲喝道,一揮手,將鐵索圈到了郭槐脖子上。
冰涼刺骨觸感,頓讓郭槐心頭一顫。
被拖出大牢,郭槐跟在兩名衙役身後,緩緩向大堂前行。
天色漆陰,月色悽惶,涼風股股,樹影晃亂,清爽夏風,此時竟是有些冰寒。
待來到開封府大堂門前,郭槐定眼一看,更是心頭一顫。
只見偌大大堂之上,空空蕩蕩,寂靜無聲,只有兩盞螢豆小燈,一盞置於大堂正中公案之上,一盞置於師爺桌案前,微光顯呈藍綠,細火隨風亂舞。
包大人正坐案後,幾乎隱於暗夜之中,只能隱約看到一雙利目灼灼生光,頭頂月牙印記隱泛幽光。
展昭一身大紅官服,此時竟好似血染一般。
公孫先生堂下陪坐,臉色隨燈火飄移忽明忽暗,隱顯青白。
“啪!”驚堂木拍響,迴音陣陣。
“帶郭槐!”包大人沉聲響起,嗡嗡繞耳,竟似從四面八方傳來一般。
兩名差役雙手突然力推,將郭槐推入大堂跪下,郭槐猛然回頭,卻見兩人霎時間沒了身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郭槐頓感脊背一陣發冷。
就聽堂上包大人聲音隱隱傳來道:“郭槐,你可知罪?”
郭槐嚥了咽口水,整了整精神,瞪眼道“咱家無罪!”
包大人又道:“郭槐,你可認罪?”
郭槐抬眼冷笑道:“包黑子,你無憑無證,咱家倒要看看你如何定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