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髮尾,鏡子裡的人果真美得妖治,連她自己都恍了神。
“我是不是一隻狐狸jīng,天生麗質難自棄,卻以嗜血為樂。哈,哈哈……”
“是誰?”床上的飛鳥聞得異動,jǐng覺地聳起耳朵。他自從失了眸子,這對耳朵就變得異常靈敏。
此刻踏入屋中的腳步聲,步履輕盈,想來不是輕功極高就是身形不大,聽這步法應是位女子。
“雨燕麼?”飛鳥試探著問。來人不答,卻是一步步地向著他的床榻靠近。
“怎麼不說話,你到底是誰?”飛鳥按上刀柄,這刀是雨燕拿來放在他床邊的,以作防身之用,他還未曾拔出過。
落花含著淚,心疼地望著飛鳥。她很想問一句:“你怎麼了,看不見落花了麼?”她很想為自己辯解:“落花回來了,落花還是清白之身,我和那個姓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她也很想對著心愛的人表白:“飛鳥,落花再也不要和你分開,我們一生一世,讓落花守著你、照顧你,直至白首。”
任淚水悄無聲息地落下,落花不能忘記主人交託的任務,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冷靜到淚水成冰,冷靜到凍結住敏感的心靈,她才開口,努力讓語聲聽起來波瀾不驚。
“是我,落花。”
“落花……落花!”飛鳥棄了大刀,激動地從床上翻落,衝著落花的方向撲上來,不顧一切地想把愛人擁入懷中。
落花想去迎他,可這身子偏偏向後退了一步。這一退,便令飛鳥撲了個空,硬生生地栽在地上。她眼眶一酸,心道:“你果然是盲了雙目,都是我害了你。飛鳥,你對我死心吧,我不能再繼續害你。”
“呃……落花,落花……”地上的人還在掙扎,一隻手向著前方看不見的虛空竭力伸去,彷彿再進一步便可抓到落花的裙角。
落花看在眼裡,沒有說話。繡著雲濤的羅裙角就在飛鳥的手邊飄過幾次,卻是調皮地和那隻手玩著躲貓貓的遊戲。
終於,張開的五指收緊成拳,用力捶到地面上,“落花,你不要走,我沒有怪過你,我只恨江武興毀你清譽。你不要丟下我,我會好好愛你,就像從前一樣。”
“主人說你要見我,原來只是為了對我說這個?簡直是廢話連連,浪費我的時間!”落花語聲從冷厲變得不帶任何感情,“你死心吧,雖然一開始是江郎用強,但後來相處下來,我發現與江郎情投意合,原來他才是我命中註定之人。”
下意識地搓了搓手,由於血氣上湧,又強行抑制,落花的雙手已然一片冰涼。那寒意貫入鮮血,正攀著纖細的腕子上游,這是徹骨的涼意,她清楚的感知,以至於揚手摸到髻上的金釵,都能感到金子的些許溫暖。然而,落花還是把心一橫,猛地將金釵拔出,奮力擲到地上。
“啪啦”一聲,那顆圓滾滾的珍珠再次從釵頭掉落下來,彈了幾下,滾到飛鳥手邊。
“這東西還你,我倆此生互不相欠!”落花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已忍不住帶出哭音。她慌忙逃了出去,連門也沒有關。
的確,落花是逃出去的,她真的無法再面對飛鳥那悲慘可憐的樣子,無法再說出什麼傷人的話語去刺激飛鳥。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此情此景,她怎能無動於衷。
“對不起,飛鳥,落花不能不負你。對不起……”
那顆珍珠深深陷入飛鳥的手心裡。若是換做從前,這個力道足以將這顆堅硬之物握個粉碎,但自從他自爆之後,全身經脈氣道受阻,雖是有吳銘渡氣給他療傷,算是撿回一命,可這一身的內力卻再也無法聚集,武功自然也就廢了。
而直至這一刻,飛鳥才發覺他的武功已廢。因為一直在養傷,他還未及催動內力,可現在手中的這顆珠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