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皆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此是她手上沾染的第一抹鮮血,正是從那時起,陳婠才發覺,原來自己的心也可以冷硬如斯。
李美人被誅,她妒後的名聲便廣為流傳,後宮人人自危,有寵的妃嬪再不敢輕易觸怒陳皇后。
收回往事思緒,只見鄭賢妃那張和李美人頗為肖似的面容上,劃過一絲驚訝,隱隱有更為複雜的情緒含在眸中。
“想來這便是陳良娣了,”賢妃笑的敷衍,卻是看向封禛。
“孤有事先行,還請賢妃娘娘讓開。”封禛冷聲吩咐,絲毫不留情面。
珠簾後的陳婠看不清賢妃的表情,但想來是不會好的。
過了朱雀門,就來到皇城後苑,眼前開闊,俯瞰京都,沃野千里。
寧春扶著陳婠下攆,輕聲道,“那賢妃娘娘,一心想要將自家小表妹許給殿下,殿下不允,這才生了些糾葛,今兒的事情,陳良娣莫往心裡去。”
陳婠莞爾,“公公多慮了,殿下如何,與妾身並無干係,又怎會往心裡去?”
寧春乾笑了幾聲,“那便最好。”說罷便往遠處去,吩咐侍從做事。
封禛走過來,微微攬住她的肩,“雖暫不能允你歸家,但這樣東西,你應該喜歡。”
陳婠舉目望去,此地圍欄高闊,四下有內侍守衛巡邏。
雖是冬日,但草場枯草也是修剪的極為整齊。
“此地是?”她眼見寧春漸漸牽著一匹馬走過來。
“這裡是御馬場。”封禛牽過那馬韁,陳婠已然上前,歡喜地撫摸著鬃毛,“是妾身的黃驃馬。”
“若你喜歡,儘可以出入御馬場。”封禛將一塊鎏金的腰牌遞到她手心,然後一併握住。
陳婠恭敬地福身,“謝殿下。”
封禛雲淡風輕的臉容上,漸有一絲崩裂的痕跡,他手上力道加重了幾分,“私下裡,不必對孤如此客氣。”
陳婠仍是欠身兒,“不論何時,身為妃嬪,該恪守禮儀才是。”
“在你心裡,孤就只是你必須遵守的禮制,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應付差事對麼?”他眼底波光粼動,看不真切。
陳婠接著補充一句,“殿下還是妾身的衣食父母,是救父的恩人。”
封禛忽而勾起嘴角一笑,“這些你倒是記得清明,若你喜歡便留下,若不然就自行回宮。”
封禛斂袖而去,雖未發怒,但寧春已然看了個透徹。
臨走前,他語重心長地道,“別怪老奴多嘴,殿下對良娣當真是用了心,從前哪裡還見過殿下主動碰過旁的妃嬪呢!”
身後漸有鈴鐺叮咚之音響起。
陳婠回頭,那女子一身短裙長靴踏步而來,如細蛇般靈活,手腕上的一串銅鈴隨著步子叮噹作響。
“陳良娣想學甚麼,我都可以教你。”洛芊芊身姿挺拔,手中亦牽著一匹黑馬。
陳婠拍了拍黃膘的馬腹,將裙子在側面系成了結,利落地翻身上馬,策住韁繩圍著洛芊芊踱步,將她團團困在中央。
她俯身,“有什麼本領要使出來才見分曉。”
洛芊芊仰頭,見那女子緋衣烏髮,卻腰肢如柳,身形利落,一顰一笑皆是清婉動人之態,如流風迴雪。
不若那些個王公貴女矯揉造作,賣弄風情,教人生厭。
想來世間男子,大抵都抗拒不了如此可人兒。
如若不然,太子為何千方百計要將她詔入宮中,還有那人…
“洛昭訓,上馬吧。”陳婠伸手將腦後長髮綰成結,簪定,露出一小段嬌嫩的頸。
洛芊芊眉眼微揚,更是好不示弱,御馬之術已然爐火純青。
陳婠只是略帶挑釁地策馬前驅,指著遠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