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打算,但這不代表少年人敢大喇喇討論追蹤者的真實身份。
那層窗戶紙還在,兩個高中生就不必思考該如何跟一個國家抗衡,而是能夠繼續渴望有一天風波平息,可以背上書包結伴回到那間窗明几淨的教室。那些無聊的同學肯定要圍上來好奇打探他們經歷了什麼,那些嚴厲的老師絕對會大踏步走進來喝令眾人回座位準備上課。歷經一年多顛沛流離,他們閉上眼,不敢驚動房間那頭大象,自顧自摸索著,想找到門和同伴一起逃出去,好像逃過這一陣,回來便又是十七年來習慣了的鮮花紙墨。
然而窗戶紙就是窗戶紙,別人輕輕一吹,他們就眼睜睜看著它破了。
想想也是,他們怎麼回得去呢?一年啦,同學們畢業了,班主任老師常唸叨教完這屆就退休回鄉下養老,教數學的暴脾氣大嬸倒是信心滿滿想要自己從高一開始帶一個班,國語老師暗戀她那麼久,估計也會跟著一起去吧?大家都離開了他們日思夜想的教室,他們回不去了,而幕後黑手居然是……
“專門給投誠者洗白履歷”,聽聽,多適合小慄異能“完美犯罪”的發揮!年輕人沒法理解,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還能搞出個專門的機構?他們不會已經整理出一套完整流程了吧?洗白就說明對方犯過法啊,都同意破格招收還覺得必須洗掉的骯髒履歷,根本不會是那種餓到極點不得已而為之的小偷小摸!法律是與民眾的約定,是政府存在的依據,是必須守衛的逆鱗,他們、他們卻給自己捅刀子,簡直荒謬!
“你們很警惕,異能也很好用。”魏爾倫捏捏狗爪平靜點評,“可惜第七機關現有的異能者多努力努力,遲早可以找上來。”
呵,是啊,他倆怎麼可能敵得過一個國?
小慄蟲太郎心神震盪,說不出話。過去一年他承受了太多壓力,友人拋下所有陪伴出逃,他就必須承擔起兩個人的生活,此時頗有一種拔劍四顧所見皆是敵的絕望。
橫溝反應極快,當即安頓摯友坐下,自己九十度鞠躬懇切道:“請先生救我們!”
阿蟲再愛待家裡看書,也不是他以後每次外出都需要低三下四求人的理由!橫溝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沒有家世、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一旦被抓,註定會成為控制朋友的抓手。他無法接受那樣的未來,他們說好了的,哪怕回不去從前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們也說好要合作寫書,要像醉舟先生與江戶川先生那樣用文字名垂千古!
小慄蟲太郎不可能看著好友獨自為他們的將來苦苦哀求,咬牙撐起低燒發燙的身體,同樣猛猛鞠躬彎腰。
“砰!”
“嘶!”
沒控制住力道摔地上了,痛。
爆炸頭先生手忙腳亂跪地上扶砸到腦殼半天起不來的廢物先生,看傻了,後腿劃拉劃拉,見狀也想陪他們跪、呃,這個姿勢稍微困難了一點,那大家一塊趴趴沒問題吧?
沒問題哦,縱使經歷不同,縱使物種不同,始終有些情感可以共通。
魏爾倫無言垂眸望向兩個倔強的少年,沒來由地想起這句曾經嗤之以鼻的話。人怎麼可能明白另一個生命體的心呢,然而這回他彷彿真的明白了。無數人跪地乞求暗殺王放自己一條生路,涕泗橫流的有,賭咒發誓的有,把責任一股腦推給別人拼命辯白的有,只有他們,讓他看到了那顆同樣在胸腔躍動呼喊、說什麼都不願委身牢籠的心。
他看夠熱鬧其實已經準備走了,狗狗要治療,弟弟要睡覺,帶他們離開遍佈竊聽器的民居又是送房又是送情報,善待的恩情怎麼著也還完了。兩個倒黴蛋能逃多久都無所謂,這樣的老好人不會出賣幫過他們的人,當然,要是出賣也沒關係,他從來沒說過討厭舉起屠刀。
可是他望著他們吶,居然看到了過去被綁在手術檯無處可逃的自己。真奇怪,他與人類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