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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提雅各倚著酒館外的柱子,看著璐茜亞在狹窄的街道對面的診所前踱來踱去,他的雪茄在夜色裡發出暗紅的光。她那樣子等待艾默森家的嬰兒的訊息已經有三個小時了。雖然他無法理解她幹嘛對一個連其父母都不認識的嬰兒這樣感興趣,當她開始守在診所外時,他還是沒有抗議。他的第六感告訴他,抗議也沒用。
跟診所相隔兩幢建築物的一扇房門被推開,等他看清那是警長辦公室的房門,而從門後溜出來的人是威肯警長時,他嘴角的微笑褪去。他看著那名執法人員朝那些依舊逗留在附近的人推推帽子,可是那些人紛紛背過身去。
“警長!”聖提雅各喊道,示意那個執法人員來酒館的遊廊這邊加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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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肯警長慢吞吞地,戰戰兢兢地走過來,他的眼睛一直不肯正視聖提雅各。
“聖提雅各先生。”他囁嚅道。
聖提雅各盯著警長的帽頂。“我注意到你終於走出了你的辦公室。我猜既然拜勒兄弟已經被關起來了,你應該不會再怕他們了。”
威肯警長狼狽、羞憤得講不出話來。
“當璐茜亞小姐和我送拜勒兄弟進監獄時,不知道你人在哪兒?”聖提雅各憎惡地說道。“後來,我聽說一些鎮民發現你躲在你辦公室後頭的一個小房間裡。從剛才街上那些人對待你的態度來判斷,我猜全巖泉鎮的人恐怕都已經聽說了你的懦弱事蹟。”
警長悶不吭聲。
聖提雅各把他的雪茄扔到街上。“我不曉得你在巖泉鎮還能待多久,不過萬一鎮民們決定留下他們的膽小警長,我要你為我做件事。”
威肯警長滿懷期盼地抬起眼,如果他能施恩給大名鼎鼎的聖提雅各,那麼或許他的聲譽還能恢復。
“是的,當然,我能為你做什麼事,聖提雅各先生?”
聖提雅各慢條斯理的掏出一把槍,彷彿在把玩它似的,他的手指撫過槍身。“離璐茜亞遠一點。我十分懷疑她會再回來這裡,不過,倘使她真的又來這裡,而你敢多瞄她一眼——我就會天涯海角的追殺你。我會把全國的每一個臭鼴鼠洞都翻過來,你明白嗎?”
威肯警長瞪著那把槍,和握著那把槍的古銅色手掌。他顫巍巍地點個頭。
“至於那一萬塊的賞金——”
“就如我們承諾的,聖提雅各先生,它們明天下午就會運到。”
“我不會在此待那麼久。”
“可是我無法——”
“那些錢我一毛也不想要。”
警長的心臟“怦、怦”的跳了起來。倘使聖提雅各不要那筆錢,那麼他自己可以侵吞那筆錢,帶著它們逃跑,到別處去建立新生活。或許他可以去某個邊境小鎮,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他點點頭,腦袋裡充滿了各式各樣可以東山再起的計畫。
聖提雅各看穿了警長的每一個思緒。“我不確定是在何時,警長,不過很有可能,將來我會再經過巖泉鎮,屆時,我要住在飯店裡。所以當我抵達時,如果看不到半家飯店,我就會知道那筆賞金沒有用來建造它,聽懂了嗎?”
威肯警長凍祝失望與憤怒使他發不出聲音。他點點頭,然後旋過身,大步邁下街道。
聖提雅各收起槍,望向璐茜亞。此刻她正在跟一個站在診所門口的男人交談。當他看到她以雙手掩面,肩膀陣陣抽搐時,他繃緊身體。
“艾默森太太……”璐茜亞哽咽道。“她生了一個小女娃,聖提雅各。一個小女娃。”
看到她的悲悽,他感到自己的喉嚨彷彿被堵住了。“難道她們——她們沒有……死吧,是不是?”
她搖搖頭,試圖用手背擦乾眼睛。“她們很好。”
“那麼那個銀行家,艾默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