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到章臨後,顧珩連太子府都沒回,直接去了仲清寒府邸找他,開口便問:“阿柔說得那解毒之方,你親自驗證過沒有?”
仲清寒被他問得一愣,一會兒才答:“沒有。師傅只與我說,那個方法試過,可行。”
“那你看到你師傅驗證那方法了?”
仲清寒已然意識到什麼,眉頭皺起,搖了搖頭。
然後聽得顧珩低喃一聲:“呵,果然……”說完即走。
仲清寒忙趕出去,攔住他。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顧珩瞥向他,卻又是另一個問題:“有沒有什麼藥吃了可以讓一個病重的人恢復正常人的氣色和狀態?”
仲清寒不明,卻答:“有,很多。但這種強行改變氣血的方法對身體損傷很大。”
顧珩臉色沉了幾分,頓了一下才說:“阿柔來見過我一面。”
仲清寒驚愕:“什麼?那她……”
“她以無恙的模樣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她很好,讓我放開她……”
“你覺得,她是在騙你。”
“嗯。”顧珩點頭,“我需要你幫我進竹塢,找到你師傅,先去看一下那解毒的方法是否奏效,抑或……是否存在。”
仲清寒臉色凝重:“好。”
可當兩人匆匆到了竹塢,鶴枳三葉都不在。
桑梓說:“去年他們回來過一次,不過不久離開了,沒再回來。”
一切偽裝都在慢慢褪開,真相卻是讓人不願直面的殘忍。
她良苦用心,想告知他她還活著,想
讓他放下虧欠,想讓他往後無數個日月有所希冀。許是她也是被他逼得走投無路了,這些方法,騙過其他人可以,但在顧珩眼裡,看來都顯得欲蓋彌彰。
顧珩再回到章臨,卻沒有回太子府,而是去了曾經與桑柔小住半月的別院。
別院常年有人打理,下人見了他來,便在府內點起了燈。
但燈火疊影的深處,再沒那個人,等他歸來。
一路步履沉沉,夜風簌簌是耳邊唯一的聲響。
可走到房前,卻發現裡頭有人影閃動。
顧珩一顆心猛地開始劇烈跳動,四肢百骸血湧澎湃,他凝著門窗映出的那小小身影,半晌未動,直到裡頭的燈火被吹熄,過了一會兒,有人出了門來。
那人轉身看到他,嚇了一大跳,而後急忙跪下行禮。
“阡陌拜見太子。”
夜風穿庭而過,滿心希冀頓化成灰,周身冷下來,顧珩的眸色如這無星無月的深夜穹頂,一片荒寂。
阡陌自桑柔離開後,便主動要求來了別院,顧珩早已無暇顧她,便隨了她去。
過了好半晌,顧珩才出聲:“你在這裡做什麼?”
阡陌勾著腦袋,她已知道桑柔是離開,而非身死,卻知她那樣的身子已然撐不了多久,對顧珩,心中仍是有怨懟,但面對著他,心中會不自禁地畏懼。
她答:“奴婢……奴婢收拾下房間,一段時間沒人住,屋內總多了幾分潮氣,奴婢放上一些吸潮的木炭。夫人……她往日最怕冷潮……”
話及故人,總是感傷。
顧珩又問:“你手裡的是什麼?”聲音微啞。
阡陌本眼眶已有些紅,這時聞言,將手中的物什遞給顧珩:“說來,這也是夫人為您做的。”
顧珩接過。
柔軟的月白綢緞,襟領繡著簡單的勾雲紋樣。燈光不明,卻仍看得出,針法拙劣。他指腹細細摩挲著,粗糙的感觸直直蹭疼了心頭。
“衣服是夫人尚在太子府時,就開始做的。她說,她不曾像尋常妻子那般,為您製作羹餚,縫製衣裳,所以要一點點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