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洛陽碼頭甚遠,少有人跡,河岸兩側垂柳低低,萬條絲絛輕點在揉碎月影的脈脈流波上,依稀也似安然垂釣一般。
正是三月將末,芳菲散盡,河畔牽衣的細草卻已沒過了腳踝。封秦自幼帶領楚部部眾沿楚河南岸逐草而居,垂釣之事做得慣了,倒也毫不為難,當下便在長草間席地而坐,喂罷了餌,將長長的釣線拋入河中。
便如廣袤無際的北地草原上、故國神遊的當年。
綠竹好樂,竹篾編的釣簍內原本插著一支自制的短笛。封秦信手抽出竹笛試了試音,眸色清冷遼遠,不知不覺已是一嘆,待橫笛而吹時,笛音嘹亮,卻是一闋草原上最尋常的短調牧歌。
身後腳步聲響,由遠而近,封秦思緒微分,笛聲自然便停了。卻聽得數丈外的遠處風清揚的聲音低低響起,只說了一句“阿秦”,便住了口。
作者有話要說:想看小風風被虐的請舉爪子~
今天看到有大大說起加V的問題鳥~
是這樣的,追文的大大們不用擔心,這篇文即使加V,也會在正文最後一章發表後的24小時後加V,所以,大大們完全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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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相守
封秦放下竹笛,笑道:“小風?”回眸略掃,果然身後江草平齊間風清揚垂手而立,身形頎長,束髮的布帶掛在了肩側,末端彼此凌亂糾葛。
月色跳蕩的淺淡波光裡看不清這孩子的表情,只是覺得那雙極清冽的眼裡彷彿是帶著些鬆了口氣的驚喜,硬朗的眉卻緊緊鎖著,像是有什麼膠結得狠了,綴在心裡,便化不開。
兩人一坐一立,四目相對,一時間誰也不曾開口說話。終是封秦朗聲大笑,拍了拍身畔草地,道:“來,坐!”風清揚笑了笑,“嗯”的一聲,走上前一掀衣裾,在封秦身畔坐了下來。
晚風低低拂面,溫溫涼涼,蘊藉著水畔蘭芷不知名的暗香,微不可察。封秦輕甩釣竿,又等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師父他們信你了罷?”
風清揚雙目呆呆望著隔岸漸生漸重的水汽,良久卻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傷了長青子。阿秦,你受傷了?”
封秦一怔,未料到竟然生了變數,也不回答風清揚問話,反問道:“怎麼?”卻見風清揚苦苦一笑,道:“你的底細,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麼?我不能教他們追你。”
他語意中只是簡簡單單一帶而過,連當日之事的承轉大略也不曾敘及,然而封秦何等人物,一句話入耳,心中已然將事情始末大概推知,一驚之下,猛然抓起身側風清揚右腕,手一翻,三根微涼的手指便搭上了年輕劍客同樣微涼的脈門。
——那脈相伏匿滑澀,卻是陰維陽維兩脈俱傷。
封秦眉峰頓沉,低低的道:“你運功強衝開了穴道?”見風清揚點頭,放開他手腕,嘆道:“大椎穴是督脈的重穴,便是我手上再沒力氣,你想強用內力打破閉塞也要受傷——我那時封了你大椎穴,便是盼著你多多少少有幾分顧忌,莫要自己拆了臺,你倒是年少氣盛不管不顧。”重新執起撂在一旁的釣竿,移開了眼。
他眼色自來漆黑睿利,一霎時斂去了波光柔軟的倒影,一場靜穆傾壓得直叫人心驚。風清揚輕聲問道:“你生氣了?”封秦卻道:“那天我下山之後又怎樣?”
風清揚道:“本來也沒什麼。那日封禪臺上的前輩們有幾位認出了任我行是魔教右使,卻沒人知道你的虛實。依空因大師和掌門師兄的意思,這件事算是揭過了,但長青子和嵩山派掌門費旌卻說不能放虎歸山,一口咬定了要追——就這麼我們動起了手,我在長青子手臂上劃了一劍。”
封秦道:“那你呢?”
風清揚道:“我再沒受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