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影響本體的一切,反而萬一本體有什麼無法造成的損害,可以用它來救。”
“就算魂飛魄散?”
“……如果時間趕得及,就算魂飛魄散也不要緊。”採擷沉聲說罷,屏息等著眉紗的反應。
靈魂是一個人最深邃的東西,承載了這個人生時的一切,除了那飄渺的神思之外,幾乎無不包納。就算親如父母子女,恐怕也沒有誰願意把自己的靈魂交給另一個人掌控。普通人都如此,更何況眉紗?他只是在賭,拿什麼賭自己都不清楚,或者是看眉紗往日對他的關懷和愛護吧?
眉紗仍然在不緊不慢劃拉著床單,雙眸漸漸由思索的深邃變為空洞,才抬頭去看採擷。
“你說……若是要對付我,應該先怎麼做?”
“師父的功底太厚,理應先剪除羽翼。”採擷立刻開始一條條分析:“除去並分化站在師父這邊的人後,再將師父困於無法施展全力的一隅,伺機集結全力擊殺。”
“嗯,分析的有條有理,那麼如果我的羽翼未被全部剪除,是不是就不會先截斷我的退路呢?”
“這……如果有把握的話,也並不一定。”採擷奇怪:“難道什麼人流露出要對付師父的意思?”
什麼人?虛夜宮裡不就有一個么,還是九界巨頭之一,他能說自己不知道?
面對眉紗的目光采擷低下頭,輕咳了一聲:“其他人無所謂,師父只要離該隱遠點就好。”
眉紗注視他半晌,緩緩移開眼,眸光又開始靈動。不是他,他還是希望她好的,仍然有著採擷的心思,只是哈迪斯的記憶與身份,讓他多了些別的想法。
“採擷,”她忽然問,“你還是想讓陰族贏,對不對?”
採擷只覺得一盆涼水當頭罩下。
“你偏幫著我,不想讓我死,卻又想讓陰族能如你一開始計劃一樣,成為九界真正的王。我說的沒錯吧?”
採擷的眼睛閉緊、再睜開,脆弱和冰寒的神色不住交替更換。眉紗是怎麼發現的?他心底暗藏的最深的,一直在翻湧的想法。
“你……果然不只是我的採擷了,哈迪斯……就是哈迪斯。”
相比剛剛的話,這話更讓採擷冰冷。
“如果師父不喜歡的話,我仍然放棄一切陪在你身邊!”他可以做到這一點,無論何時都可以取捨。
眉紗笑著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煽情了不是?別跟我這麼肉麻兮兮的,你愛怎樣怎樣,我又沒說不字。”
她下床,去浴室洗漱準備先睡一覺再說。
採擷呆呆坐在床邊,他是哈迪斯,他不能不顧九界,但他是採擷,他怎能讓眉紗失望?
孰重孰輕?
掃著額前的髪,他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掙扎失常的一日。
做不出一個決定,他和她,是否永遠形同陌路?
“眉紗大人。”門外傳來女破面清脆的聲音:“藍染大人命我們送來換洗的衣物。”
採擷冰寒的面容上勾出一抹詭笑,提高聲音:“進來!”
裡面陌生男子的聲音本來就讓人奇怪,門剛剛開啟,一個白影就從身邊掠過,侍女破面哼都沒哼一聲,四分五裂在那裡。
洞開的大門口空空洞洞,只有鮮紅鋪灑一地。
聞到外面濃重的血腥味,眉紗只是仰起頭,把水流放的更大一些。
和採擷又不歡而散,讓眉紗再一次收起打算睡覺的興致。
這陣子煩心的事越來越多,無法解決,心情也跟著煩躁無比。有時候很想幹脆就這樣先把能殺的都殺掉,但理智卻告訴自己不成。
現在命運的迴環轉的飛快,走錯一步萬劫不復,更不要提殺死九界之王這麼大的因果。
漫無目的在虛夜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