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上了一個甲兵,剛才就是他砍死了兩個頭髮花白梳著髮髻的阿哈,雖然是敵人之間的自相殘殺。但也在他心中點燃了一團怒火。這太他媽不是人乾的事了!
“虎!”所有人齊聲吼著,緊跟在本隊的藤牌、圓盾手之後。跟著衝了出去。
王翊跟著跑了兩步,也意識到了傻大個選擇的目標,快步突進,槍花一抖,已經刺入那甲兵的小腹。
漢軍旗的前身烏真超哈原本就是以火器為主的部隊,都是黃臺吉從漢人奴隸裡抬旗出來的“旗人”。戰鬥力要遠遜於滿蒙八旗。那甲兵揮動手中的順刀,連槍桿都沒碰到,就已經被紮了個血洞,癱倒不動了。
“搶我人頭!”傻大個剛舉起鐵錘,還沒落下。人卻被王翊殺了,頓時怒目相視。
“戰場上還講這個?”王翊調笑一聲,不等傻大個回擊,高聲喊道:“三才陣!大三才陣!”
大三才陣就是把原本兩伍並列的鴛鴦陣隊形鋪開,變成橫隊。藤牌、圓盾居中,左右各一鏜鈀手。鏜鈀手左右是兩名長槍,短兵在後,各隊交叉,形成寬面打擊。這也是適合寬闊地形中,追擊潰軍的陣法。
身後的鏜鈀手、長槍手紛紛變陣,將傻大個擁在中間,朝前衝蕩。如此一來,手持短兵的傻大個連敵人的衣角都碰不到,而且他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快過身穿輕甲的長兵手。
人有從眾心理,見有旗隊變陣,雖然疑惑,卻以為是自己沒聽到口令,紛紛跟著變陣。鼓號沒有聽見千總發令,也沒見到令旗,但是眼看著各旗隊都已經變陣了,也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麼,連忙鳴號。只有旗手跟在千總身後,面對這詭異的變化,茫然無措。
“哪個混蛋在亂喊!”千總見狀,怒吼道:“誰下的令!老子要剁了他!”
變陣之後的呼虎聲淹沒了千總的怒吼。
全司鋪開之後,佔據足足八十丈寬的截面,朝正白旗潰兵橫掃過去。
……
“這個預備司千總的戰鬥意識很不錯。”朱慈烺站在望樓上,對身邊的尤世威道。
望樓上的鬥臺只有一丈長寬,容納兩人。尤世威不擔心被人聽見,只是皺眉道:“太過冒險了,若是正白旗不退,此刻反擊衝鋒,大三才登時就破了。”
朱慈烺知道尤世威謹慎,沒有反駁。他很清楚地看到正白旗的固山旗和甲喇旗,變陣前就在撤退。不過要是說出來,尤世威肯定又要說“未必不是誘敵深入的佯敗”,索性不與他抬槓。
“一營還在苦戰。”尤世威的目光落回了近衛一營,憂慮道:“周遇吉的騎兵怎麼還不到!”
“黃成明已經回去傳令了,也該差不多到了。”朱慈烺道。
……
“弟兄們!你們之中,有人跟著兄弟我在楊柳青殺過建奴!有人跟著我在山西打過流寇!你們聽一聽,問一問,有沒有人以前吃得飽、穿得暖、被那些達官顯貴當人看?”周遇吉站在密集的騎兵陣列前緩步策馬,高聲演說。
“沒有!從來沒有!”周遇吉的大手握成了拳頭:“直到咱們跟了皇太子,直到咱們進了騎兵營!你們身上的衣裳、鐵甲!你們吃的精糧蛋肉!都是因為咱們跟了皇太子!只有皇太子把咱們這些當兵吃糧的人當人看!只有皇太子說過:咱們是保家衛國的好漢子!”
騎兵們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回想曾經的不堪歲月,再想想如今的優越待遇,沒人不想在戰場上殺敵報效。
“皇太子待咱們不孬,咱們敢不敢為了皇太子去死!”周遇吉怒目圓瞪,大聲吼道。
“九死不悔!九死不悔!”騎兵們高聲應道。
這四個字是刻在營頭的標語,訓導官最先教授的就是這四個字。
“咱們的本色是那些步兵的三倍!咱們的軍餉是步兵的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