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還佔自家便宜。
“快走!進了城就開飯!”牛錄大聲吆喝著,指使手下餘丁、包衣奴加快速度,推著牛車翻過了最後一道山崗。
寧遠城上果然站著崗哨,從城垛上能夠看到避雷針似的尖頂盔帽。
城門早早就分開兩邊,露出黑洞洞的巨口,等著這支東虜運糧隊“回家”。
蕭東樓此時就站在城牆上,頗有些糾結:照左守義說的,這支東虜應該是五百人加一百人,統共六百餘人,怎麼現在只有一百人?其他五百人去了哪裡?自己調了兩千人過來。難道就只伏擊這一百人?
——是因為發現了異樣,故意派小隊人馬來試探的?
蕭東樓心中暗道。
那牛錄其實的確碰到了從關內來的五百人馬,而且那支人馬的確奉命要巡視到寧遠城。因為寧遠城的糧食儲備實在不足,這年輕的牛錄好說歹說才說服了那支人馬早日回頭,為他們省了一日的路程。也為自己省了一大筆糧食開銷。
牛錄雖然年輕,但是獵人的血脈仍舊讓他提前感覺到了一絲不祥。這附近實在是太安靜了。非但城裡沒有聲音。就連城外都是一片寂靜。之前那些吵人的哭嚎聲去了哪裡?那些蠻子阿哈都死了麼?
牛錄勒馬,抬起手止住後面的牛車,抬頭望向城牆。
只是一個剎那,他看到一個蒙著眼罩,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疤的男人。那男人僅剩的那隻眼睛裡,放射出駭人的光芒。
就如深山裡的老狼看到了獵物……
牛錄被嚇得差點從馬上落了下來。重重扯了韁繩方才穩住身形,高聲喊道:“快逃!是蠻子!”不等身後的餘丁、包衣反應過來,這年輕的牛錄已經別過馬頭,飛快朝來路賓士而去。
其他人在短暫的發愣之後。也紛紛追了上去。有馬的鞭馬,沒馬的只有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蕭東樓聽不懂滿語,但是看得懂這是在逃跑。
調動兩千人來伏擊一百人已經足夠尷尬了,若是連這一百人都讓他們跑了,日後還如何領兵打仗!
“命令:城外的伏兵追上去!”蕭東樓急忙傳令。
約定好的號聲響起,埋伏在城外樹林中的騎兵拍馬而出,朝四散逃逸的東虜追去。
眼看著東虜中許多人已經鑽進了林子,這讓蕭東樓格外鬱悶,渾然忘了昨日還與左守義相談甚歡,只剩下傳報不實的怨念。
最後這支百人的騎兵只抓回了二十來人,都是沒甚反抗意識的包衣阿哈。他們見騎兵打的是大明赤旗,當即就跪倒在地,熱淚盈眶地喜迎王師。至於帶回去之後訊問情報,這些人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各個都像是大明的忠良之民,無論怎麼審都審不出破綻。
人雖然跑了,但是運糧的牛車卻跑不了。
蕭東樓下了城樓,看著繳獲的牛車、糧食,只剩下苦笑的份。
牛車五十架,糧食百餘石,壯牛七十頭,足可謂大豐收了。
只是這與應該有的“六百俘虜”相比,又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曹寧很快也聞訊趕來,見了繳獲之後著實嘲笑了蕭東樓一番。等過足了癮,他才道:“那些逃跑的東虜肯定要去找援兵,接下去的仗你想好了如何打麼?”
蕭東樓剛被嘲笑,心裡正是不滿的時候,白了曹寧一眼,沒好氣道:“參謀長速速將作戰計劃呈我過目。”
曹寧也不介意,嘿嘿一笑,道:“參謀部倒是已經擬了一個計劃,咱們裡面說?”
蕭東樓撇了撇嘴,跟曹寧一路回了城內鐘鼓樓。
曹寧自打登陸之後就在海岸營寨監工,還是第一次來寧遠。進了鐘鼓樓之後,他直奔掛著的作戰地圖,一手拍在寧遠和海岸營寨上:“這兩地相聚十二里,有平坦官道,往來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