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薛居正沈義倫無關,他害怕的是此例能變成所謂的祖宗家法。因此說此舉不可成常態。
趙匡義微微一笑,道:“宋卿此言極是。”
但沒有收回聖旨。
宴散後。沈義倫抱怨道:“易安,為何不阻止陛下?”
宋九能阻止嗎,況且就是強行進諫,趙匡義也不會聽,反而在趙匡義心中留下一個不識大體的印象,再說同時還得罪了天下這些舉子。傻了不成。
但這條理由不能說,宋九道:“沈公,陛下安,天下安。”
夠了。沈義倫終於會意,喃喃道:“原來如此。”
“這兩三屆科舉吧,以後若陛下繼續如此,我會強行進諫的。而且聯合御史們進諫。這一屆不能進諫。”
然而沈義倫面露憂色,若如宋九暗示的,他是霸府功臣。是趙匡胤的心腹,早晚要悲催的。
宋九看著他的臉色。說道:“陛下之量,勿要小視。”
沈義倫然憂心仲仲。盧多遜卻面露喜色。
宋九看了他一眼,盧多遜多智術,但與趙普相比,還差了許多,盧多遜的命運與宋九無關,宋九擔心的是盧多遜下場同樣是他的是下場。
各自懷著心思回家。
接著傳出一條訊息,趙匡義派雷德驤親自調查王繼勳,前後查出來王繼勳吃掉的婢女就達到一百多人,不但他吃,還勾結洛陽一個大和尚惠廣陪著他吃。
訊息傳出,舉國譁然。
但宋九對這件事沒有太關心,他正在中書與幾個宰相商議著一封奏摺。
樊知古上書的奏摺,朝廷雖在江州設鑄錢監,然江州凋零,多有不便,因此請求在昇州再設一監,以便將所有產銅化為銅錢,增加銅錢數量。
再建議所有出產銅礦的礦坑禁止百姓開採,同時取消錢不得過江的禁令。
這三條意見中書四相都同意。
而且它對江南百姓也有利,江南雖產銅,可許多金銀銅一起流入江北,後來宋朝得到江南,又將餘下的銅錢運到京城,整個江南缺少交易的貨幣。
但後面還有一條,將各地儲存的銅錢統一用於金帛、輕貨、糧食的市場交易,將交易所得的金帛輕貨上繳中央財政,鐵錢改成農具,這樣一來,銅幣又流向民間,為了銅錢返還朝廷,徵稅時讓百姓以銅錢務稅。
薛居正與盧多遜以為是好主意,宋九卻在搖頭。
“易安,有何不對之處?”沈義倫問道。
宋九就是經營河洲發家的,經濟上宋九有說話之權。
“沈公,先帝時為了便民,也為了節約浪費,讓兩川百姓改為布帛代替糧稅,然不久後因為布帛多流通於京城,兩川缺少布帛,布帛價漲,百姓也少布帛之用,儘管先帝時做了一些調整,兩川百姓然十分不便。”
“樊知古非是讓江南用布帛代稅,僅是多了一條流通之路,金帛輕貨糧食仍於交易時流回朝廷。”
宋九想了一會,也不知道哪裡錯了,於是說道:“這樣吧,我提出一個辦法,自此以後,各州各路制訂預算草案,將各地的駐軍費用,官員薪酬,以及其他未來一年支出一起統計出來。然後將稅務於各地節流,儘量各州內以滿足各州為主。放於州庫,各州不能滿足。以各路為主。或各州不能滿足,以最鄰州其他各路州府為主,相互調濟。金帛輕貨糧草一起區分開來,餘下的才交納給朝廷,或者由朝廷運輸過去。以節約運輸損耗,以及不必要的浪費。但為了監督,所有賬目必須交給三司審查。你們意下如何?”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實際宋朝以前也在相互調濟,但沒有明確的規訂。
盧多遜道:“那麼樊知古的建議呢?”
宋九想了大半天,忽然想出來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