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幻姬怯怯地抬頭,如碧海般青翠、溫柔的綠眸筆直地望進他眼裡。
那樣坦率無疑的眸光,令玉司神伸出去的手不由得一僵,他的寒冷似乎盡在她的溫暖中化為柔柔春水了。
憤恨地放下手,他轉過身去,從緊咬的齒縫中進出兩個字:“滾開!”
幻姬秀巧的鼻子輕皺:“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是來道歉的耶!”
“不需要!”更形陰冷的粗嘎嗓音顯示出他的不耐。
“什麼叫不需要?”他的彆扭真叫人生氣!幻姬不覺大了嗓門,“我知道‘華莊’要對付的人是我,你們不過是受我牽連,遭到了池魚之殃,我覺得很抱歉,因此向你說‘對不起’,你為什麼就不能坦率地接受呢?”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他的耐性已然告罄,憤怒的鐵拳擊向身前的樹於,“是他們,那群無辜的人。”
“我對他們每一個人都道過歉了,而且他們也都接受了。只有你——”她生氣地瞪圓了綠眸,“你是最小氣的傢伙。”
“我小氣?”他冷笑,危險地眯緊了雙眼,“你以為什麼過錯都可以道歉了事嗎?”
他那陰狠的模樣,加上週身進發出來的寒氣,叫地打心眼兒裡發顫。
“不……不然,你想……怎麼樣嗎?”
“我應該掐死你的。”他一步步地逼近她,“從我聞到你身上那股噁心的臭妖味兒,我就知道你的來歷不平凡,你到底是什麼人?‘華莊’不擇一切手段也要捉到你,為什麼?你先答應嫁給華欣義、行禮前又臨時逃婚,原因何在?”
“我……”他每進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直到背脊抵上一棵大樹,她已避無可避,而他催命的大掌更迫到眼前,“這……不關你的事……”
“是嗎?”他冷笑,瞳眸裡的火光更盛。
“沒錯。”她咬牙,儘管上衣已被涔涔的冷汗浸溼,卻仍固執地保守著秘密,“你說的那一事我全都不知道。”
玉司神大掌扣住她纖細的頸脖,她如雪似玉般瑩白的肌膚在他的勁道催逼之下,泛出絲絲的青紫。
“那麼我就來猜猜;你的母親為什麼會被華老太爺捉走?”
幻姬瞪圓了綠眸。他居然知道?這男人太可怕了!她更加咬緊牙根不發一語。
然而玉司神所知道的也只是從她夢中擷取出來的片段,詳細情形他並不清楚。
“還不說?”他手下的力道再添,看見她粉嫩的小臉在轉瞬間由紅轉白,“你究竟偷了‘華莊’什麼東西?”
他真的會殺死她嗎?她的下場終將落得跟山上那些朋友一樣!血腥的恐懼在幻姬心底發酵,堅毅的翠眸底不自覺泛起陣陣悲哀的漣漪。
玉司神相信,只要再持續這樣的精神逼供三分鐘,她一定會崩潰而吐實的。這種方法太簡單了,但……
他望著她,青翠的綠眸裡漾著令人心悸的波光,交織了純真、善良、哀傷……還有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
她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紅豔的櫻唇也因為他的逼迫而失了顏色,可是她的雙眼仍然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他瞧,就像她在誇他是好人、對著他撒嬌時一樣……為什麼?這個女孩,叫他狠不下心來。
“你滾!給我滾得遠遠的,永遠別再叫我見到你!”他痛苦地踱了開去。
幻姬嬌小的身子在壓力頓減下軟軟地癱倒在大樹下。
玉司神走進更深的林中,寬廣的雙肩繃得死緊,像是擔上了無盡的壓力。
她扶著樹幹顫巍巍地起身,凝望他的背影,彷彿能夠感受到他心裡的痛苦。
“我會的!”她突喊。
玉司神愕異地回頭。她嬌小的拳頭正對著他揮舞,那纖細的身軀就像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