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端正說著就進了辦公室,嘴裡就“咦”了一聲,問:“老疙瘩,你怎麼又來了?你兒子呢?”
屋裡當中圪蹴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他穿了一雙滿是泥巴的拖鞋,將地面弄的有些狼藉,胡端和他說話他也不理,瞅著李雪琴不吭聲。
李雪琴進門就問:“老胡叔,你來了,我都沒見你,吃飯了沒有?”
蹲著的老胡不吭聲,李雪琴就拉了椅子讓他坐,老胡咳嗽一聲,從上衣兜裡掏出一盒皺巴巴的煙,摸出一顆就點,胡端制止說:“老疙瘩,這是公共場合,不能吸菸,怎麼每次你都明知故犯?”
“我兒子是武警!”老疙瘩忽然開了腔,聲音就像是從甕缸裡傳出來的一樣,胡端就皺眉:“你兒子武警怎麼了?武警能管的住你吸菸不吸菸?你這犟勁怎麼老改不了,要不是因為你,你兒子能被緩刑?”
老胡噌地就站起來,看看胡端,又歪著頭瞄了瞄馮,大概是覺得馮臉生,吃不準是幹什麼的,就又蹲了下去。
“我兒子是武警!”
“還是緩刑人員,並且早就退伍了!”胡端和老疙瘩針鋒相對。
“我兒子……是武警……”
李雪琴制止了胡端,對馮使了個眼色,和胡端走了出去,馮就坐在辦公桌後看著老胡。
馮看著老胡目不轉睛,並且面無表情,屋子中間的老胡將煙在手裡捏來捏去,躊躇著就是不好往嘴裡放,他每次抬頭,都看到馮盯著自己,這樣屢次三番的,老胡心裡打鼓,不知這個年輕人是幹什麼,怎麼樣子這樣人,哪有一個人看一個人幾分鐘總保持同一個動作還動也不動的?
“我兒子……是武警……他是……武警……”
老胡終於決定離開,他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回頭一看,那個城隍廟土地公一樣無動於衷的年輕人仍舊看著自己,但是自付遠離了不知名的危險,老疙瘩的聲音大了些,說:“我兒子……是武警!”
老疙瘩像是抗議一樣說著,拖鞋踢啦著地面,終於遠離了,馮心說你兒子是武警,你人雖老心理承受能力可不行。
沒過一會李雪琴提著幾個燒餅回來了,一看就問馮老疙瘩哪去了,馮就回答不知道。
“那你跟他說什麼了?”
“什麼都沒說。”
“那他說什麼了?怎麼就走了?”
“我兒子是武警。”
李雪琴半信半疑的搖頭:“怎麼回事?就這樣?”
馮又重申了一句:“我兒子是武警。”
胡端正好進來,見了李雪琴桌上的燒餅就撇嘴:“他兒子還是礦主!你又給他買東西!他遲早將司法所當成飯店。”
李雪琴不說話,胡端又說:“瞧瞧,愛心氾濫不是?你讓人說你什麼好?怎麼就不對我氾濫一回?”
胡端說著就拉桌子抽屜,咔咔嚓嚓的,李雪琴就問他找什麼,胡端說:“人有三急,找紙。”
李雪琴就拿了自己的給他,說:“翻箱倒櫃的,我這算不算對你也愛心氾濫了一回?”
胡端嘻嘻笑著走了,李雪琴看著馮說:“老疙瘩姓胡,我是前店子村的,他是後店子村,我家有塊地就在他家門口,小時候跟大人去地裡幹活,我沒少去他家玩。”
“縣陳副書記之前是在咱們鎮上做一把手的,那時候倡導‘三農’思想,農民農業農村,要深化改革,要將農業產業化,於是鎮裡動員各村都種果樹,種果樹一兩年內是得不到經濟效益的,不過樹種起來了這就是成績,陳書記就被調到縣裡幹了主抓農業的副縣長,這會又做了縣委副書記。”
“但是鎮裡事與願違,咱們半間房不適合種植果木林,因為後來探明地下全是礦,地下有礦是客觀存在,土壤沒養分,樹當然就長得不好,